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沉浸于此,翻阅着不同方面的资料,不管是人文历史,还是小吃购物,乐此不疲。有一本太刀锻冶的书籍他很有兴趣,即使都是一些冷僻生硬的词汇讲解,他依然看得入迷。偶尔也会被花鸟浮世绘的画本吸引,为其丹绘的上色技巧专注。
有一次鼬翻到了一本新书,是一本游记,作者零零散散地写着自己旅途所遇所知,山下溪水中沉积的卵石,路边茶社的粗点心,孩子们新发明的游戏,电车遮住落日的光线,乡下祈求丰收的祭舞,两个路人不知怎么爆发的争吵……有一章他着重强调了仙台某个小镇有一家拉面馆新推出的拉面多么多么难吃,尤其是其中的炸虾天妇罗,被他形容“肉老盐重”,隔着书页都能感觉到作者浓烈的怨气。
虽然找到了新的兴趣,有些事情鼬也依旧坚持。因为作息不相同,他们一般不在一起用餐,但是晚饭是要和祖父,凛一起吃的;每天下午要和祖父对弈,以两三子的劣势输掉;凛和他相处越来越自然,田中管家甚至建议他教凛弹琴,他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有时候鼬去了书房,凛知道那是他的私人领域,并不会跟着,就安静地抱着读本在二楼的小客厅待着;闲着无事的时候他也会去看凛上课,家庭教师教得仔细,他听得也挺认真,鼬见他那么小的一
只,却总是板着脸点头,不由得就想笑。
有天夜里,鼬进了书房,想收拾一下自己喜爱的读物带走,作为在日本期间闲暇时间的消遣。有时从某个书架的角落里找到很久以前看过的作品,就会兴致满满地翻看;有时也会抽出一本毫无印象的书,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带回来的。就这样折腾了很久,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二点了。
鼬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出了门,却被一边坐着的凛惊到了。小孩穿着棉布睡衣,抱着有他一半大的枕头,窝坐在书房门旁。似乎是睡着的样子,眼睛闭着,呼吸偶尔有些急促,虽然是室内,但是温度还是有点低,鼬摸了一下他的手,凉凉的,不知道在这坐了多长时间了。
关上了房门,鼬弯腰一把抱起小孩,虽然被细心地照料者,但并不是很重。凛的房间被安排在西侧楼的二楼,鼬的书房在东侧楼的三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过来的。鼬本来想送他回卧室,但估摸了一下路程,叹了口气,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只手揽着凛,掀开平铺着的被子,将凛放在床上;尽管动作很轻,凛还是被惊到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鼬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见他无意识地看着自己,就用手盖住他的眼睛,安慰道:“睡吧。”再一拿开手,凛已经重新睡熟了。
鼬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睡得很香,就起身去洗漱了。
半夜的时候田中管家过来敲门,说是女佣去凛的房间查看,却发现人不见了。老人实在着急,鼬宽慰了他几句,和他解释了一下,他才安下心来。
第二天早上,鼬一睁开眼,就感觉到了凛的视线。他侧过头,凛就在躺在他的右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到他醒来,似乎有些害羞地往被子里钻了钻,把头埋进被子了。鼬一时兴起,侧着身子拿右手支着头,笑着问他:“早上好,凛。”凛抬起头看他,见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昨天的行为生气,才不好意思地回道:“早上好,哥哥。”
鼬抬起左手,奖励似的摸了摸他的头,立刻就感觉到小孩的体温似乎隐约的有些高。他并不肯定,于是掀开自己的刘海,靠过去和凛对着额头——果然是有些发烧了。
凛一直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不动。见鼬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要跟着起身。鼬叮嘱他:“躺着别动。”出门去让佣人请了医生过来。
确实是发烧了,但并不严重,估计是由于昨晚受凉的原因。医生只开了点药,说是静养几天就好。凛喝了些白粥,吃了药后,有些恹恹的。鼬留他在自己房里休息,又吩咐取消了凛这两天的课程。
鼬虽然让凛休息,但他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在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醒来。鼬本来觉得是自己的房间小孩不太习惯,想让他回去二楼的卧室,凛却倔强着不愿意。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胆子大了很多,鼬一说出口就拼命的摇头;鼬无奈,就让他好好睡觉,自己准备出去,他就拉着鼬的手不放开,眼睛瞬间就积满了泪。
鼬拿他毫无办法,搬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拿了佣人交给他的凛的读物,翻开来念给凛听。他现在看的是英文版的《小王子》,是凛的语言老师安排他看的,很单薄的一本书,没有什么深刻的大道理,但是每个单词,每段对话都透着孩童的天真和忧郁。鼬读的并不快,凛一直睁着眼睛看他,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刚读完小王子和一只狐狸发生的一段话,抬头一看,凛已经睡着了。
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的柜子上,鼬把凛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子里,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总算有点虚汗了,体温似乎也降了点。他没有离开,只是拿回刚刚搁置一边的袖珍小书,慢慢翻看。
☆、网球王子8
这几天,鼬把手边的闲事都置之不理,专心陪着凛养病。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