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晨点点头便下了楼,合上门脸色就刷得变得古怪起来。李如灏在外拍戏应酬从来最注重隐私,什么阿猫阿狗的演员,住酒店时别说房间了,连楼层都不挨在一起。再则有他们几个助理守着,谁私下里也近不了李如灏的身,有妄想的都没逃过他们的眼睛,这次住的独栋三层楼,有人来她怎么没察觉。再说那烟,他们一行人同影帝也接触了两部戏,谁不知道他专抽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牌子……
不过,孙晨暗想,老板的秘辛哪是她能揣测的,万一不过是人家影帝送了包烟给他呢。她牢牢抱着怀里的大竹篓若有所思地逃了。
何安吃完剩下的粥后就端着空碗放到厨房水池里,电话处理了几件公事之后便百无聊赖,索性找到一把伞出门去找李如灏。
他们一群外来人特别显眼,问了几个当地人就找到了地方。
远远瞧见了李如灏正对着剧本给打扮得邋遢又流里流气的顾煜和扮相狼狈的女主角文惊乐讲戏,脸色皆是一丝不苟的严肃。看来是真遇到了瓶颈,李如灏少有地不耐烦。
还是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啊。何安欣赏了会儿,缓步上前去。一个场务见了当即要上去拦,反而被阿武叫下说不必,那是李导的发小。
李如灏戴着棒球帽,专注地描绘剧中人物的感受,等到眼前一大片阴影落下才抬头。何安自己的那套衣服被拿去洗了,只好借李如灏的衬衫和休闲裤。他出门溜达也不忘凹造型,里面衬了绵背心,纯黑衬衫前端塞进裤子,后摆松松地跨在外边,李如灏的腿比何安长一点,他只好挽了两层裤脚。李如灏最简单的一身衣服衬得何安慵懒又精致,要不是公共场合,他简直要抱着他提枪上阵再来一回。
“醒了?”李如灏一扫方才的阴霾,笑意盈盈地同他说话。何安点头。
文惊乐认得这是将然的老总,主动站起来让何安坐。何安道不用,然后直接拖着一把小凳挨着李如灏坐下。
李如灏放下被圈得颜色各异的剧本,对二人和助理说:“再休息十分钟。”
顾煜和文惊乐知趣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喝水补妆。他们离得不远,这边说话免不得要被人听见,因此李如灏跟何安就随便聊聊当地的风土人情。何安随手翻翻他们的剧本,惬意地很。
本来么,也不是要跟李如灏说什么大事,对未来的希冀和憧憬尚在峰值,他只不过下意识地想见见他,仿佛见到了就能精神互通般地共享一份喜悦。
“乐姐,你看到我的烟没?”那边的顾煜让助手翻遍了包都没找到一包烟。
“没啊。”
“可能落在房间了,顾哥我回去看看吧。”小助手急地满头汗,生怕顾煜不高兴,等他一点头就马似的奔回去。
何安的话脱口而出:“烟瘾这么大?”
顾煜解释说:“没状态的时候就想来一根。”
文惊乐说:“顾哥喜欢的那烟味道也太怪了,我认识的人里独他一个喜欢那牌子。”
何安奇道:“什么牌子?”
“北亚小地方产的,俄文我也讲不来,喏,”顾煜搜了照片给何安看,他遗憾地说:“就长这样。味道么……说实话我一开始也受不了,但抽了第二根之后就欲罢不能,我请朋友尝过都说不习惯。”
“李导,马上要下雨了,您看要搭棚吗?”场务跑来问。
李如灏说:“不用,今天就到这儿吧。晚上的大夜也取消。”
倏忽间暴雨便倾斜下来,众人加快手上动作收拾机械器具。何安带了顶直柄伞,倒是很大,容得下两个人。李如灏便跟何安踱步先走。照例是李如灏举着伞,他比何安高,撑伞不比何安费劲。
经济发展起来,乡下小山村自然也有改善,从前的泥路三分之二修过成了大马路,可容两辆车并行,而有的路却还是石子掺着泥,雨一下就变化黏滑难行。暴雨肆虐,再大的伞也挡不了,没几步路膝盖及下的部分就湿了个透。
昨日夜路难行,何安下机后仰头望天还是满天星,料想第二天定是晴空万里。哪想原来也做不得数。
第16章 第16章
盛夏七月,何安与康中传媒老总辞别后正打算顺便在楼下餐厅用晚餐。从五月到七月底,合作的事反反复复地洽谈,始终没能出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何安松了松领带显出一丝疲态。
“你们都散了吧。”何安下午应了陆仁打壁球的邀约,准备饭后直接去附近的体育馆。新家的设计图一个月前就已经完成,现在正在施工阶段。秦佳茹对此很上心,隔三差五就让管家过去监工。
陆仁是安照市人,从小就在安照长大,同学、朋友、人脉多在那儿。按理回国后他首选该回故土发展,可据他自称父母前些年离异,母亲来了东川,他便也打算在东川生根。陆仁回国刚不到一年,起先忙于创业拉生意,每天见得最多的就是客户和生意伙伴,私人时间几乎没有。最近事务所生意渐渐升温,再者新招的总监做事利落有手段,他也就稍稍得闲。
因缘际会,陆仁跟何安慢慢熟稔起来,闲来无事便相约打打壁球或网球。李如灏的电影拍摄正在关键时刻,这两个月没回过东川。自那次何安回来后二人联系默契地减少了。李如灏不说,何安不问。
不问不代表何安不会琢磨。这六十多天他反反复复地咀嚼深思,想从前,想未来,想两个家族,想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也困惑、后悔、迷茫、痛苦,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