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一直不停的笑声在平素安宁的山谷回荡,鬼医瞥了一眼被少教主用笑蛊恶整的蝙蝠公子,很好心的过去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然还是没有去解开其被飞蓬暗卫所点的穴道。
飞蓬坐在树下笑意盈盈望着这一幕,对身前苦笑跪倒的丁枫视若无睹,良久待原随云快没力气,才大发慈悲道:“暗夜。”
被少主嫌弃而丢在魔教总坛很久的黑衣男子非常听话的为教主亲传弟子解开穴道,原随云有气无力往一旁青翠阴凉的树丛里一倒:“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让我在阳光下暴晒?”
“呵!”飞蓬低低一笑:“我罚你,可不是因为…你对花满楼笑话了我的名字…”
原随云“嗯”了一声,对丁枫招了招手,他松了口气,心领神会的去给自家公子准备热水沐浴,原随云轻声道:“我和满楼交好,只因看得顺眼,时间一长忘记了他的家世,其此番一时兴起随陆小凤冒险,自然要给家里写信,结果阴差阳错令小皇帝借机横插一手…”在飞蓬回来前,已接到消息,言青衣楼多年积攒的财富,魔教只拦下了一半,剩下被花家捷足先登,等于玉罗刹输了宫承铭半招,虽然师父并不在意,但护短的师兄却在乎的紧,然惩罚亦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想到这里,原随云的面上泛起些许红晕,心中颇为温暖又有些微懊恼。
飞蓬淡淡笑了笑:“你明白就好…”他学着原随云的样子,往树荫下一趟,只见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一道道暗影,将树下休憩的青年身上照得暗一块亮一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父亲那里,不用你说什么,真要说起来,也是我大意了…”飞蓬不无叹息道:“本想把青衣楼收为己用,可最后不得不默认父亲把他们都灭了口。”
已知晓发生了什么的原随云脸色稍稍一冷,又放缓下来:“你太心软了,青衣楼的杀手哪一个手里没人命,而且他们还跟错了主子,合该自认倒霉。”
把霍休魂魄丢给了玉罗刹的飞蓬摇了摇头,将此事揭过:“小皇帝这一回做的够剑走偏锋啊,想来南王府过不了多久便要倒霉了…”
原随云蹭了蹭身下软软的草地,疏懒一笑:“金九龄是小皇帝的得利臂助,但他不该拉陆小凤去查,那迟早要暴露…”他托腮似笑非笑道:“师兄,不如我们卖小皇帝一个人情吧?”
怔了一下,飞蓬起身靠在树干上:“你想如何?”
原随云微微扬起嘴角:“我教圣物涅槃蛊,重伤必救,如何?”
“好算计…”飞蓬沉默了一下:“金九龄如果能保住性命,暗中效忠宫承铭的人引以为鉴,办事自然会更尽心尽力,一石二鸟啊…”忽然想到什么,他又摇首:“不,是三鸟,差点忘记了,金九龄诈死脱身,隐藏起来当能做更多事情,小皇帝反要欠我魔教不少人情,你算得不错,而且…”飞蓬的表情温和又略带自豪:“正大光明让人不得不跳的阳谋,你学的挺快。”
原随云露出一抹真挚的笑意:“师兄年少时帮师父巩固魔教对西域的统治所做的种种谋划,师弟佩服之至,此番没有画虎不成反类犬,足矣。”这种自谦之词令飞蓬哑然失笑,最后揉乱了原随云一头青丝,被瞪也不以为意。
当日,清丽绝伦的圣子飞蓬再入总坛,与教主玉罗刹于寝殿密谋整整一天一夜,终眼圈发黑而出,不少魔教教众瞅见这一幕,心中浮想联翩。半月后,玉罗刹突遭刺客暗杀,由在场的蝙蝠公子原随云及时将之击毙,玉罗刹仿若无事般揽下半数教务,其他交给魔教各位长老。
‘大光明境’小天龙洞,本该最阴暗的深处却灯火通明,头戴方巾、身穿儒服的三位老学究相视而笑,眼底皆有讥诮之意,正是岁寒三友。
“故布疑阵啊…”寒梅淡淡笑道:“教主若真无事,第一不该让原随云出手,第二不该只管一半教务…”这般说着,他深深嗅了一口从杯盏里升腾的酒香。
老大孤松扯了扯嘴角:“全部或者完全不管,才是教主平素的作风。”其抬手将青碧色的酒液一口饮尽。
然酒量最好的青竹放下手中酒觞,颇有疑虑反问道:“可教主如果是反其道而行之呢?”顿了一下,他正色叹息:“教主荤素不忌,是以名声不好,但他并不好美色,而且从来都喜欢你情我愿,那位圣子…”其犹豫一下才言:“飞蓬圣子容貌固然世间罕有,然一身蛊毒无疑是朵死亡之花,以教主看似浪荡实则谨慎的性格,不太可能对之下手,此番所为若是假象…”
“你说的没错…” 孤松幽幽一叹:“但我们有选择吗?”青竹、寒梅俱是一怔,他握紧拳头,酒杯化为齑粉滑落:“教主年纪不小却驻颜有术,我们甚至最近频频动作的其他老家伙,要想再进一步皆只能…”
其言下之意并未出口,然两位兄弟已然明了,魔教高层不比教主年轻到哪去,唯所修秘籍明晃晃差了好几个档次,故而若想突破以延年益寿,只能去打玉罗刹的主意,哪怕明知是陷阱,亦要自投罗网,只因众人拾柴火焰高,以寡敌众之下玉罗刹方有失算可能,这是他们此生绝无仅有的机会。至此,岁寒三友全数不言,只一杯杯的饮尽佳酿,直至微醺方止。
春去秋来,扩大了整整一倍的美丽幽谷被阵法覆盖严严实实的,玉罗刹惊叹的瞧着照胆:“阁下好手段。”硬生生把鬼医的山谷搬过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