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嬷嬷的垂下的眼皮动了一下,继续低头站在皇后的身后。
皇后露出更深的笑意,含笑地望着自己的侄儿,“看来晁哥儿对凤娘印象颇佳,凤娘为人处事,确实很是得体,也难怪你赞不绝口。”
平晁似不好意思地挠下头,“侄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绝无夸大之嫌。”
“晁哥儿说得没错。”皇后娘娘看一下旁边的沙漏道,“看时辰快要下学,你赶紧回去吧,回去告诉湘姐儿,让她明日进宫来陪陪本宫。”
“是,姑母,侄儿告退。”
平晁退出殿门,往东宫走去。
皇后娘娘脸上的笑意扩大,“看来晁哥儿心中有凤娘,你听他说的,都恨不得直说凤娘是京中第一贵女。”
琴嬷嬷也跟着露出笑意。
东宫那边,平晁轻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的太傅这下连眼皮子都懒得撩一下,等下课后,太子低声问他,“方才你去哪里了?”
“回太子,姑母有请,我去了一趟德昌宫。”
太子心里揣测,母后找平晁,为何挑在上课的时候。
“母后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姑母被殿下昨日的话勾起兴致,让我说说京外的趣闻。”
太子眼神微凝,没有再问,往书房而去,平晁低头跟上,两人本是表兄弟,又有多年相处的情份,平晁在东宫也很随意,两人一坐一站,看起书来。
两人一呆就是一个时辰,期间太监们送来茶点,太子看得入神,平晁却是有些乏累,抬头望向门外,就见东宫的小太监在探头探脑,他将书放回原位,走了出去。
对着小太监喝斥道,“你这奴才还有没有规矩,太子在里面读书,你鬼鬼祟祟在做什么,活得不耐烦了?”
小太监“扑咚”一声跪下来,不停要磕头,“平公子饶命,奴才是向公子道喜的。”
“道什么喜?”
“回平公子,皇后娘娘已下旨给公子您赐婚,懿旨都传到常远候府了。”
平晁皱起眉头,“你说清楚,娘娘给本公子赐婚?是哪家的姑娘?”
小太监微抬头,就见视线中出现一双黑底绣金的靴子,不由得浑身发抖,声若蚊蝇,“回平公子的话,奴才听说是凤来县主。”
“你再说一遍。”太子冰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平晁不敢转头,小太监冷汗直流,身子伏在地上,脑袋恨不得埋进土里,“回太子殿下,是凤来县主。”
太子的身子晃了几下,平晁连忙转身将他扶住,他冷着脸推开平晁,慢慢地走到小太监的面前,低着眸,里面冷如寒霜。
冰冷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宫内失仪,来人哪,将他拉下去,杖毙。”
小太监不停地磕头,“太子饶命啊,奴才没有乱说,皇后娘娘真的给平公子和凤来县主赐婚了,太子…”
祁尧仰望着天,木然地开口,“平公子,你来说说之前母后找你都说过什么。”
平晁跪下来,“殿下,皇后娘娘真的是找我说些趣事,期间有提到县主,询问我县主的近况,我回答说县主想念娘娘,比在京中都清瘦不少,其它的什么也没有,殿下,您要相信我。”
“平公子这是做什么,你婚姻大事已定,还是母后赐婚,理应值得庆贺,只不过孤竟然不知道,平公子如此注意凤来县主,连她瘦没瘦都看得清清楚楚。”
祁尧将头慢慢地回正,眼皮垂下,俯视着他。
平晁觉得遍体生凉,刚刚初听婚事时还有的一丝窃喜消失得无影无踪。
“殿下,我这就去求娘娘收回懿旨。”
他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往德昌宫跑,祁尧目光冰冷地望着他的背影,木然地转身,走进书房。
笼在袖子里的手,都快掐出血来。
母后果然从未想过将凤娘许给他,只不过为何是平晁,难道在母后的心中,他这亲子还比不上娘家的侄子。
他的靴子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似有千斤重,举起来就放不下去。
平晁跑着进了德昌宫,皇后娘娘大惊,“晁哥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成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
他跪下伏地,“侄儿求姑母收回旨意,侄儿已有意中人,不愿娶凤来县主。”
“意中人?”皇后娘娘收敛起关切的神情,嘴角浮起冷意,“那晁哥儿给本宫说说看,你这意中人是谁?”
“姑母,侄儿现在还不能说,只是侄儿中意她,她未必能看上侄儿,若说出来,有损姑娘家的清誉。”
“旨意已下,断无更改的,能在婚前抛头露面和你私相授受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抬进府就行了,只不过切记不能生下庶出子女。”
“姑母,侄儿求您。”
皇后娘娘坐宝座上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求本宫?晁哥儿,是你说的的凤娘端庄大气,是贵女的典范,怎么?难不成是觉得凤娘配不上你。”
“侄儿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好,你们小两口成亲后,有的是日子相处,凤娘温婉,定是一位贤惠的妻子。”
“姑母…”
“好了,本宫乏了,你下去吧。”皇后娘娘转身,凤尾般的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如雀羽一般。
平晁跪在地上,等她转入内殿才敢抬头。
琴嬷嬷叹口气,对他道,“平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县主是难得的好姑娘,你应该遵循本心,何需理会别人的看法。”
平晁发愣般地望着内殿的珠帘,琴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