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轻轻地推下她,“怎么?见到大舅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不是嘛,我与大哥十几年未见,甫一看到,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一切是梦,开口就散。”赵氏抹着眼泪,心里又惊又疑,大哥的这个由姨娘升上来的填房究竟是何来路,早前大哥来信说是方家的庶女,为何会长得这么像以前的主子?
她上前亲热地挽着巩氏的手,“这位就是大嫂吧,早就听大哥提起过,没想到如此的年轻,害得我都不敢叫,生怕把人给叫老了?”
雉娘和燕娘已经下轿,有了之间巩氏的冲击,赵氏再见到雉娘也没那么惊讶,只过心里暗暗心惊,这位外甥女才是更像以前主子的人。
对于旁边的燕娘,赵氏也是惊了一下,只不过和之前的心惊不同,她惊讶的是没想到这个侄女长得如此丑陋,她略说几句,便将赵家人引进门。
燕娘受到忽视,眼神的里阴霾更盛,狠狠地盯着前面的人。
众人进院子,段府并不是很大,相比起来,连临洲的知府府邸都不如,京中寸土寸金,一个四品的官员,府邸的精巧雅致却是京外的官员府邸所不能比的。
一一落座后,晚辈们上前行礼,赵氏将备好的礼物送给燕娘和雉娘,燕娘一看到自己的礼物和雉娘一模一样,脸色更加难看。
在她自己看来,她是正经的嫡女,而雉娘不过是个假嫡女,名不正言不顺,怎么能配和她相提并论,这姑姑还送她们同样的见面礼,真让人生气。
赵氏瞧见燕娘的脸色,更加的不喜,初见时就很失望,长成这个样子,听说性子也不好,又怎么能嫁得到好人家,还怎么成为助力。
她对这个二侄女没有好感,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不经意地问巩氏,“大嫂,早先大哥来信说你出身方家,方家书香门第,那胡大学士家的长媳好像也是方家的姑娘。”
巩氏答道,“正是家姐。”
赵氏带着笑意,“我与那胡少夫人颇有些交情,想不到两家还有这样的缘份,大嫂以后可莫要和我生份,我就盼着咱们姑嫂以后一同出门做客,也好有个伴。”
赵书才也跟着笑起来,“你大嫂性子弱,在京中又不熟,与那胡少夫人自小没有长在一起,可能并不是很熟,以后有你在旁边看着,大家都放心。”
“哦,大嫂没有和方家人生活在一起吗?”
赵书才有些尴尬起来,含含糊糊地道,“听说是方先生的意思,你大嫂随生母姓巩,并不姓方。”
“什么?”
赵氏惊呼,手中的杯子差点滑下来,溅洒在衣裙上。
她连道失礼,起身去房间换衣裳,心里却如掀起惊涛骇浪一般,不停地拍打着,一声大过一声。
巩这个姓,她还在常远侯府当丫头时,那可是个忌讳,只因侯爷的原配姓巩,郡主勒令全府人不得提起原夫人,也不准提这个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