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嫂竟然姓巩,姓巩并不稀奇,奇就奇在她的长相上,为何偏偏像皇后娘娘?
主子在闺中时,只是一个并不受宠的庶长女,早些年她身为主子的丫头,在侯府里受过多少气,主子过得艰难,和郡主自己亲生的女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吃的用的都是二小姐不要的,若不是主子自己心性过人,怕是早就被磋磨死了。
她脸色沉重地换完衣裙,对着心腹婆子如此吩咐一番,重又到堂厅里,再三地抱歉。
礼已经见过,大人们要说话,就让晚辈们先行下去,赵凤娘原本就是住在段府的,段府里有她专门的院子,她招呼着妹妹们去自己的院子,段鸿渐则同赵守和一起去书房。
凤娘的院子在东边,院子可以独成一宅,有方便自己出行的侧门。
燕娘阴着脸,黑了又黑。
一进房间,里面珠帘纱帐,多宝阁上摆放着玉器瓷瓶,雕着精美镂花的桌凳屏风,呼气间,清新淡雅的芬香盈满鼻腔,低调又奢华。
雉娘看得赏心悦目,赵燕娘却是脸黑如墨。
赵凤娘自顾地招呼着她们,也不去看燕娘的脸色,宫女们摆上点心茶水和果子,姐妹几个心思各异,赵燕娘气鼓鼓地黑着脸,忿忿道,“大姐,你住得这般好,怎么姑姑就给我们租了那么一间小宅子,又挤又破,哪里是人住的?”
“京中不比渡古,宅子精贵,就是那间小宅子,一年所花费的比县城中的大宅子还要多上一倍,姑姑已是用心,你切莫再说此类的话来伤情份。”
赵燕娘哼了一下,“那我不管,大姐,你这里院子大,房间又多,不如我就搬来和你住吧。”
“可以的,雉娘,你要不要也过来住?”
雉娘当然不愿意,还未回答,赵燕娘就抢着答,“她来做什么?她要跟着自己的亲娘,哪里像我,在那里只会讨人嫌。”
“又胡说八道,谁嫌你了,母亲仁慈,对我们姐妹三人一样,你当着三妹妹的面这么说话,最近的规矩都白学了吗?”
赵燕娘撇撇嘴,不善地睨着雉娘,雉娘弱弱地道,“大姐,若是我们都住过来,父亲和母亲定然会有些失落,不如就二姐住过来吧,我和他们回去。”
“那也好。”
赵凤娘娘淡淡地应着,赵燕娘递给雉娘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被赵凤娘警告地眼神瞪回去。
离开段府时,就赵氏夫妇和雉娘三人,赵守和要与段鸿渐讨论文章,也住在段府。
巩氏回到宅子,将赵燕娘的衣物整理出来,让人送到段府,赵燕娘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住到凤娘的隔壁。
凤娘冷眼瞧着,未发一言,不一会儿,赵氏身边的丫头来相请,她和丫头离开,燕娘看着,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悄悄地跟了上去。
赵氏的神色特别的凝重,闭目沉思,凤娘一进房间,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坐在赵氏的对面,赵氏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凤娘,你可是对皇后娘娘的赐婚有些不满?”
“凤娘没有。”
“你的眼神骗不了姑姑,姑姑以前就对你说过许多次,你只管将太子当做兄长,不可以有任何其它的想法,你偏偏不听,到头来,期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何苦来哉。”
“姑姑,凤娘不明白,是不是娘娘嫌弃我的出身,所以?”
赵氏摇摇头,抚着她的脸,“傻孩子,若是娘娘嫌弃你,又怎么会破例封你为县主,娘娘就是太喜爱你,视若亲女,所以才没有将你许给太子。”
“若是娘娘真的视我为亲女,那将我许给太子不正是好事吗?我会如亲女一般地孝敬她?”
“你…”赵氏语塞,叹口气,“姑姑说的亲女好比真的亲女,皇后娘娘真是将你视为亲生女儿,连永安公主都要靠后,试问谁会将亲女许给亲子,此事你莫要再提,免得伤了娘娘的心,好好将我的话想想,常远侯府在京中那是数一数二的府邸,平公子是长孙,就是未来的常远侯,这样的家世,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赵凤娘咬着唇,“姑姑,无关家世。”
“女子嫁人,不看家世看什么,你安心备嫁吧。”
“姑姑…”
“莫要胡思乱想,也切不可以乱来,否则惹怒皇后,哪有好果子吃,你要谨记姑姑的话。”
赵氏的眼神很慎重,赵凤娘咬着牙,点点头。
窗外,躲在花丛中的赵燕娘瞧见有人走过来,悄悄地离开。
她七拐八弯地回到偏院,慢慢地回想着赵氏和凤娘的谈话,问身边的曲婆子,“你说,为何会有人将别人的女儿当成自己的亲女,还给她荣华富贵?”
曲婆子正在整理衣物,闻言答道,“二小姐,依奴婢看,哪会有人那么傻,将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除非是自己的孩子,要不然没有人会掏心掏肺的。”
赵燕娘愣住,两条粗眉挤得跟虫子似的,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曲婆子被她笑得心里发毛,试探地问道,“二小姐,你怎么了?”
赵燕娘停住笑,眼里的光芒让人毛骨悚然,“依你看,大姐和我姑姑长得像不像?”
“像,奴婢觉得就是因为县主像姑奶奶,所以老夫人才喜欢县主。”
“没错。”赵燕娘得意地点头,“你去将刘嬷嬷叫来。”
刘嬷嬷正在和黄嬷嬷抱怨,这已到京城,县主还未发话将她要回去,难不成还让她呆在二小姐身边,那怎么能成?
黄嬷嬷安慰她,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