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大呸道:“我算是倒霉到家了!去找独眼龙来!”
大虎去叫独眼龙了,洪老大问洪老三:“你看着这孩子长起来的?”
洪老三摇头:“半年前他才找上了我。”
洪老大看秦惟:“你以前干什么来着?”
秦惟很正经地说:“我以前还对皇家存着幻想,后来有一天突然想通了,不想跟他们玩了,就找了洪叔,请洪叔帮着我……额,补些窟窿,然后离开京城。”
洪老三也知道他们出城去叫人回来那趟事办得糊涂不说,还惹下了大麻烦,但是十七殿下不说,当然是不好意思,他可不会像小木那样多嘴。
洪老大皱眉,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小子没说实话?”
秦惟笑了:“大伯,您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洪老大又问:“你向谁学的医术?”
秦惟看了洪老三一眼:“天机不可泄露啊!”
洪老三对洪老大说:“我见过这孩子用过一次刀,只是,那次是很简单的伤……”他嗨了一声:“还是给个白眼狼医的伤。”谁能知道那个小倌是太子宾客!向东和小木说洪家当夜就被监视起来了,后来有人还跟着他们去了佛光寺,明显是那个太子宾客认出了十七殿下,看透了伪装,想借着向东小木前来抓十七殿下!后来,从刘侍卫身上还搜出了那些文书……可见对方是多么急切地想抓到人!早知道,不救他多好!
洪老三对那事很觉糟心,与十七皇子一样不愿提起!
听洪老三说只见十七皇子简单地用过一次刀,洪老大自语:“我大概是中了邪了,让他给我治……”
独眼龙和大虎进来,在床边的小茶几上铺开了纸墨,秦惟开始叙述了:“要锋利的金刀,要这个尺寸,这个式样……银针,要做成这样的……金或者银的剪子……去找个好郎中……要将白布煮一个时辰,用棍子挑起,在朝阳的屋中晾干,不可接触尘土人手……要几根长发,几根丝线,都要用盐水煮过……”林林总总,说了三十多个要求。
一开始,大虎还满脸愁容,秦惟越说,他脸色越好,等秦惟说道:“……该是这么多了吧?我想起来再要。”
大虎殷勤地笑:“您随时想起了,随时吩咐我。”
秦惟瞥了他一眼——怎么称呼成“您”了?显得我年纪很大,我可比你小……至少表面如此。
秦惟掩了下自己的嘴:“东西弄齐了告诉我,这些天我绣绣花,大伯要吃清淡些,别太油腻,可也别饿着,至少每天两三个鸡蛋……”
洪老大不耐烦地说:“你小子还管我吃什么?去睡觉吧!”
秦惟也真困了,起身行了礼,洪老三也起来告退,两个人出门了。
回客房的路上,秦惟困得晕乎乎的,走路都有些摇晃,洪老三几次想问他什么,可看他那个样子,都没有开口。
第20章 第一世 (19)
次日早上一起来,秦惟就告诉向东领着小木离开,他的理由是天越来越冷了,过些日子开始下大雪,就不好走了。
小木满心等着打猎登山洗温泉之类的活动,并不想走,但是架不住秦惟的坚持和向东的催促,终于同意先回乡,日后有机会再来。
向东和小木没跟着去见洪老大,并不知道秦惟应下了给洪老大治伤,洪老大、大虎等人知道洪老大可能死在治疗过程中,就更不会乱说。所以向东和小木两日后就启程了。
秦惟和洪老三将他们送到了石城外,大虎还给他们带了些石城的特产。这里离着草原近,不缺马匹,向东和小木两个人带了三匹马。因为他们是向东南走,不能再依赖当初洪老三设下的接应,就用一匹马驮了长途所需的草料干粮。
小木已经不是那个缩头缩脑的小厮了,他甚至拉了秦惟的胳膊说:“公子!咱们说好,夏天一起去找温泉。”
秦惟抬手拍他肩膀:“没说的!咱们兄弟肯定会再见的!”
小木已经过了当初的感动期,可还是特别高兴,笑着使劲点头:“一定一定!”
向东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公子,洪叔,你们多保重!”
秦惟和洪老三都道了珍重,小木和向东上了马,一边回头摆手,一边走远了。
等看不见他们了,秦惟和洪老三才往回走,洪老三迟疑许久,终于说:“公子的确没有把握。”
秦惟笑笑——他当然没把握!他当了这几年外科医生,已经养出了谨慎的习惯。手术中会出各种意外,一个手术的成功与病人是否能幸存,并不是一回事。外科医生的技术只是一个组成部分,其他还有麻醉师的用药、病人自身免疫力的强弱,以及术后的护养和药品等等一系列问题!他前世因为医闹丧生的那个case就是个例子!
万一出了事,洪老大没活下来,洪老大手下的人不敢把他怎么样,可向东和小木就保不准被迁怒了,还是让他们早点走好。
洪老三又问:“那公子为何要给他治伤呢?”
秦惟叹了口气:“如果大伯想治,我总得试试。”大伯那么痛苦,他是个医生,怎么能错过治疗病人的机会呢?何况这是个简单的手术!那块箭头在脊椎附近,病患的脚能动,表示箭头没有切断神经,他在触摸中也觉得异物应该只是在外围压迫了脊椎,而不是缠绕在了神经中,如果能控制住感染源,他该能将那东西拿出来……
可这里面的风险他就得担着!他这不是自己找事吗?他明明可以袖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