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三已经进入了战斗的临界状态,可谁知要保护的人竟然离开了自己!洪老三不敢远了秦惟,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惟身边,低声说:“我们赶快去大虎那边!”
秦惟走到了一个伤者身边,瞬间找回了医生的感觉,放开了小森,蹲下身查看伤情,虽听到了洪老三的话,可没察觉洪老三语气里的紧迫。秦惟掀开患者的衣服,口中习惯地说道:“我看一下……”
躺着的人大口呼吸,眼睛里含着泪,艰难地说:“我胸疼……动不了……”
秦惟查看他的胸部,见有些塌陷,又见他口中没有血,微笑着安慰道:“你就是肋骨断了,虽然疼得很,可不治也能好,别动,一会儿让人抬你走。这两个月好好休息。”
那个人眨眼,“真的?”洪老三不耐烦地说:“当然是真的!他是神医!”躺着的人咧嘴:“好,好……”
洪老三催促秦惟:“快走!”
您就别说我是神医啦!秦惟暗叹,抬头看到一步外躺着另一个人,站起来走过去又蹲下。这个人的脸已经黑了,嘴角留着浓重的血迹,微弱地呼吸着。秦惟伸手按他的脖子动脉,又俯身看他的瞳孔,然后轻声说:“别怕,有个小活佛来给你念经。”他抬头看站在身边的小森,小森合掌,轻声念了起来,那个人的眼睛慢慢闭上。
秦惟叹气,去看下一个,这个人是外伤,秦惟也顾不上消毒了,撕了布带给他止血……
潘杰移开目光,眯着眼睛看十七皇子的动作,他的手几次想抬起示意自己的人,可他知道城门下那个大汉正死盯着他,他如果动手,城门内必然是一场乱战!他有五十来人,虽然都会武艺,但对方有几倍于己的乱民,城上的兵士们肯定也不会向着自己!自己不见得能打赢。弄不好杀不了十七皇子,还被杀了……
城外,嘈杂的马蹄声近了。潘杰明白这是他带人不必与胡人交锋,安然逃出石城的最后机会!只是,他办不成差事,领着这么一大队人空手回去,不比那个被大家经常嘲笑的无能迟缓的刘侍卫更糟?!在京城,他杀人不眨眼,一次次手起刀落,一次次功成而归。现在他要杀的十七皇子就在眼前!他不杀而走,心中真不甘!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城墙内甚至都能听见城外的叫嚣声,城上的兵士们紧张地看着城外,吴校尉喊:“别射箭!”他们没多少箭。
城内的街道上一阵马蹄声,独眼龙挤入人群,在大虎耳边说了几句,大虎点头,对独眼龙向洪老三的方向示意。独眼龙看去,忙跑向洪老三,不及行礼,就在对洪老三急促地说:“大哥让给你们备了马!现在胡兵才到了这里,你们马上穿过城往南边去,还能出城!这些都是好马,胡人还得绕城过去,你们该能跑得过那些胡兵!”
洪老三一听,伸手去拉蹲在地上系布条的秦惟:“走!我们快上马!还能出城!”
潘杰在城上见了,马上往城下走——这是想拉着十七皇子跑吗?太好了!一出城,我就不用担心这些人围着,杀你们容易多了!
洪老大见了,对身边的曹源说了一句,曹源来不及走到大虎那边,大声喊:“那位想找我的!这是想走吗?别呀!我这个神医还没给你兄弟治病呢!”
大虎一听就明白了,对自己的人一挥手说:“拦住他们!让曹郎中给他们治治!”
潘杰边下城,边抽出腰刀:“你们敢?!”
吴校尉眼看着城外的敌人到了,大声喝道:“谁敢对自己人动刀?我马上把他扔出城去!”
胡县令诧异道:“哎?他也不是那么呆啊!还挺有主意的。”然后对汪班头使了个眼色,汪班头也大声:“干嘛干嘛?县令大人在此,不许持械斗殴!”
大虎强笑着:“哪里是斗殴?我们只是想让他们看看郎中……”
胡县令身后的逃兵们看出端倪来了,纷纷往前走,到城下拦在潘杰前方,吵吵着:“你拔刀想杀谁?为了什么?说出来给老子们听听!”
他们这里你来我往地就要打起来了,秦惟却没往这边看一眼。他被洪老三拉得站了起来,看到的是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受伤的人!
洪老三再次拉扯秦惟:“快走!”
秦惟也想走——这样特殊的待遇很难得啊!可他真的很无奈!他怎么学了医?!
他如果从来没学过医,这时一定会撒了花跑,谁也别想拦他!但他是个医生!就是他穿越了时空,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十七皇子,也没法改变他骨子里脑子里还是个医生的事实。他没有忘记那些医学课本里的知识,没有忘记那些冷冰冰的供他们解剖学习的大体老师,没有忘记他第一次上手术台时的暗暗激动和自豪……难怪人们要喝孟婆汤!只要他没喝,他就还是秦惟——一个上了大洋两岸的医学院,带着镀金光边儿的骨科主治医师!
秦惟艰难地说:“这里这么多人受了伤,我不走了。”
洪老三扭头看秦惟:“你说什么?!”
秦惟脸僵得无法笑,“三叔,您带着人走吧,我……我是个神医啊……”让你装!现在知道后果了吧?!神医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