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又是害羞心臊,又是情动不已,捂着发烫脸庞,软声求道:“雁洲哥哥,我知错了,你快放我下来罢。我还生着病呢,你舍得这样折腾我吗?”
崔渚目视前方,神色淡然地说:“不是你说走不动路了,才撒娇要哥哥抱的么?”
李衍更是害羞,道:“抱也不是这么个抱法……我又不是姑娘阿。”
崔渚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的。”
说着,又低头看了眼在自己怀中作小女儿情态的表弟,提醒道:“莫叫书卷落地了。”
李衍睁眼一看,才发现怀中的书卷快要滑落,忙把那叠书卷抱回胸前。崔渚点了点头,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眼下的情状正是:哥哥的怀里抱着弟弟的身子,弟弟的怀里又抱着哥哥的文书,这就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实在妙哉。
别说重逢之后,就说三年之前,李衍也从未与崔渚如此亲近过。他缩在表哥怀中,是情动又兼体热,便像只小猫儿般乖乖巧巧。
李衍难得安静片刻,崔渚却是心神不定。
他自上往下地看李衍面容,只觉得表弟眼睫纤长漆黑,日光温柔,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就在凝脂肌肤上投下了长影。眼睫影子笼着表弟那挺俏的鼻尖与紧抿的薄唇,更显得此人柔美清丽,可怜可爱……
但是,崔渚已经打定主意,这一次,决不能再被这个小骗子的好面相给糊弄过去了。
他崔雁洲身为外兄又是外臣,于情于理,都要好好给李衍讲讲这为人处世的道理,定要把表弟这个爱撒谎的坏毛病给彻底治好。
李衍又哪里知道崔渚心在想什么?
他倚在崔渚怀中,紧紧地抱着表哥的文书,软软地问:“表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崔渚定神答道:“我来皇都上任之后,陛下赐了我一座私宅,距离官府十分近。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再请大夫来给你治病,这比你回到皇宫深苑再找大夫要快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