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路边摆着放完的礼花残骸,另一边是一挂正在被点火的鞭炮。叶从心说:“麻烦你,拉着我跑。”突然不知是哪里的二踢脚炸了,叶从心吓得跳了起来。
陈秋糖恍然大悟,揽着她的身子在这天寒地冻又喜气洋洋的夜晚跑回一个最冷清的地方。五道口变成了一个迷宫游戏,陈秋糖像个勇者,拉着她的公主姑姑躲避各种烟花怪兽,寻找安全的小道。她不停地变换着位置,永远注意让叶从心走在没有人放爆竹的那一边。从那天起,陈秋糖在整个春节期间都把家中的每扇窗户关得死死的。
春节过后的一天,叶从心发现,陈秋糖藏了一些高级烟花存在了地下室里。这是没放完么?不应该啊,放礼花又不是什么难赶的ddl。
陈秋糖一愣,明显紧张,“地、地下室?那里还有礼花?我忘了……”
叶从心汗,这谎扯得太没谱了。明明就是你把那一箱从车上搬进去的,你能忘?她看着陈秋糖在家中忙里忙外,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让这个孩子跟自己一起过了个这样无趣的春节呢。
“你要不要回东北看看你舅舅?”
“十五都过了……后天就开学了……”陈秋糖知道她连自己哪天开学都忘了。
“啊……你怎么不找杜灵去玩?”
“她回老家了。”
“怎么不找杨正林叔叔的朋友们去玩?”
“也回老家了……”
两个缺少共同话题的人,尴尬地结束了对话。叶从心回了房间,望着窗台上的花瓶想:丁香你什么时候回来?有你在的时候,我和陈秋糖总不会冷场。
新学期伊始,叶从心内心一直藏着一股无名火。这股子火,说好听点是“相思病”,说本质点就是无处发泄的青春欲/望被强压下来变的质。
丁香只是来学校办了一次注册就走人了,她尽可能地延长了自己在家停留的时间,返校办完正事之后,又坐上了当日的火车赶往深圳——企鹅建议新员工先去深圳总部参加一个为期一个月的新人训练营。当然,用上学的缘由请假不去也是可以的,但是丁香为了在公司里受到重用、往上爬、涨工资,从一开始就不能丧失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就这样,急匆匆地见了个面,叶从心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她是胖了瘦了,两个人再一次分开。叶从心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之后,这一次的分别她们只是简单地告别,没说什么肉麻的话。好不容易相聚,时光珍贵,心态却不佳,唯恐一个不小心,三言两语演化为一场争执。
叶从心在火车站踱步。她刚刚还是偷到了一个吻,唇上温度尚存。她摸着无名指的根部,不知如何排解空虚。明明主观上还是热恋,客观上却要强行冷淡,不是折磨是什么?
她打开微信翻看这段时间的消息记录。除了生活日常和照片,对现实规划的讨论占去了很大的篇幅。
-那么晚才回北京?那样你只能在我家住两天又要去深圳了啊。
-是啊,我也想早点回去……
……
-你在深圳一个月,毕设怎么办?
-我和导师说好了,我在深圳那边做,开题答辩的时候回来,晚上再回深圳,两边都不耽误~
-……和公司请假其实影响不大?这不是强制性的啊。
-我还是想……
-哈哈,我做梦呢,你当我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