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高背椅中的身影,从市丸银的角度只能看到翻覆在羽织一角若隐若现的白绿和死霸装少许的下摆,但是凭借百年来朝夕相处的熟悉,银毛的狐狸已经从那不动声色的优雅声线吸嗅到恶意散发的危险,又是这样……市丸银不动声色的绷紧嘴角吊诡的线条,拼命压抑因为这从容笃定轻描淡写的话语之后居高临下俯瞰苍生的傲慢沸腾勃然的杀意。
即使耗费百年时间,市丸银也不曾真正踏足蓝染的世界,他教授他战斗的技巧,传授他斩魄刀卍解的诀窍,指导他如何处理繁琐的文件,偶尔也指点他如何为人处世从他人的话语神态去剖析捕捉一个人的意志灵魂,就算抱持着满腔殷红如血的杀意而来,市丸银也不得不承认蓝染在他由孩童成长为青年,从稚嫩走向成熟最为关键的百年几乎扮演了所有最重要的角色,父亲、兄长、导师、甚至是相互陪伴依偎着度过漫漫长夜寂寞光阴的伙伴,但是就算市丸银用百年时光一步一步从聪慧颖悟的弟子,有趣好用的工具,优秀能干的下属攀登上蓝染右后方那个代表着亲近倚重的副官的位置,市丸银却从来不曾获得过蓝染真心的信赖。自从市丸银完全掌握了卍解,蓝染再也不曾出言指正市丸银的战斗技巧,无论市丸银如何试探那个男人的底线,得到的永远都只是无关痛痒避重就轻的敷衍,那个男人的思绪在镜片冰冷的反光中永远晦暗不明,那个男人的情感在温柔凛冽的笑意中永远暧昧不明。任凭市丸银用尽手段也只能在某条无形的天堑鸿沟之前止步不前,只因为在更久远的时光中有一个金发粲然神采飞扬的男人踏着云端之上崎岖坎坷的路途走到了烟云缭绕的彼端,从此孤独又骄傲的王者就只允许那个潇洒孑然的身影穿行巍峨紧闭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