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猛然睁开已经消去了最后一丝迷惘的浅灰色的眼眸,抱着怀中柔软的被褥翻身坐起,入目的除了神似医院病房太平间耀眼到刺目的白,就只有端坐在宽大的石床末端,虚圈之主那张即使久违了一百年依然温柔的令人审美疲劳的脸。——就算摘了眼镜,打了发胶,抛弃了护廷十三番队千篇一律了死霸装,但是只要这张脸依旧像此时此刻这般笑得温情脉脉柔情款款鸡皮疙瘩在后背上仰卧起坐集体造反,身为一个别说boss穿着衣服,就是不穿衣服都看多了的前任上司,平子表示那飘在鼻子旁边的呆毛真碍眼,当然那个笑脸更碍眼。
“惣右介……”鉴于被指名的当事人正在像人体核弹一样海陆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向四周辐射致人死命的温柔射线,平子在斟酌了一下实际情况之后,放弃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来,妞给爷笑一个~~~转而换上了另外一句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经典台词:“来,站起来走两步。”
“队长?”被点名的褐发男人微微一怔,显然就像一百年前蓝染想不到平子会冒着生命危险和假面们同甘共苦的自插一刀一样,一百年后蓝染依然想不到清醒过来的平子竟然会是如此“平静”的反应,没有仇视的眼神,没有汹涌的怒火,甚至没有尖锐犀利令人猝不及防疲于招架的锐利词锋,而是这么一句……近乎调戏的戏谑话语。
“你这个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啰啰嗦嗦不干脆,现在要担心生命安全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吧?惣右介。”自来熟的在床头上摊成一坨舒适的形状,平子不耐烦的甩了甩爪子,呲开一口大白牙—皿—:“过来,到我面前走两步再转两圈。”
这个要求虽然奇怪,但是就是因为太奇怪所以反而显得很安全,在习惯性的搜寻阴谋诡计的蛛丝马迹而无果之后,向来以怀疑为人生准则,多疑为职业特色的反派boss自失的一笑,这种态度针对灭世净土这种心思莫测敌友难辨的存在固然理所当然,但是对于平子真子这种把阴谋玩成阳谋,战斗当成游戏,宁愿坦坦荡荡的单刀直入也不七拐八弯的拐弯抹角的人而言,却未免想太多了。
所以,刚刚跳槽的虚圈之主从床尾长身而起,听话的在自己的卧室里,昔日上司的注视下,优雅的来回踱步,甚至耐心的应某人的关西腔乱七八糟没头没脑的要求抬手转头回眸定格摆pose,一直被折腾到某个金发妹妹头齐刘海,正面看过去活似一朵金针菇的家伙心满意足的呲开一口招牌一样的鲸鱼^皿^:“唔~~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认识你这么多年,惣右介你穿衣服的品味总算是勉强能够入眼了。”
在静灵庭的时候,平子在衣着打扮上就一直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和极端挑剔的品味,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种非典型的外貌协会症状似乎在三个月河东三个月河西变幻莫测的现世流行的熏陶下越发变本加厉了。蓝染在度坐回床沿——这一次从床尾不动声色的挪到了平子的腰边:“平子队长没有其他想说的了吗?”
“当然有。”直接无视了东道主亲切会晤促膝长谈的意愿,平子只是自顾自掀开腰间的被子,抬起仅穿贴身内衣的手臂,细长的手指准确的捉住蓝染上翘的嘴角如愿以偿的扯成一个稀奇古怪的形状,关西腔柔软的尾音拖曳出油腔滑调的上扬,“惣右介,你这身衣服果然是……想要俏,一身孝啊~~~~~”
“噗——fuuuuuuu……平子a威武!”画面定格在油滑轻佻的关西腔步入尾声金发的男人咧开嘴角炫耀似的露出一排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的白牙的一瞬间,屏幕前肌肤胜雪发似月华的男人弯起魔魅妖异的金琥珀,掸了掸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襟,媚眼如丝横撇一眼黑暗中仅仅是不置可否的挑起一侧眉尖,对于自己的话语既不附会也不反驳的黑发男人一眼。
分明是一样温柔可亲平易近人的俊朗温润,分明是一样凛然神圣超尘拔俗的冷漠淡然,分明是一样修眉鹤目清眸如水的清俊隽永,流目顾盼眄睇俯仰之间,却分明涌动着迥然有异截然不同的风姿韵致,以至于令人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会和那个人是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
“好久不见了,白先生。”端坐在黑暗之中由屈膝俯跪的浅打组成的座位中,事不过三清朗悦耳的声音以一贯轻柔和缓的步调不徐不疾的在屏幕的微光不曾照亮的黑暗中扩散开来,鼻梁之上左眼之前的单片眼镜边缘闪烁着镀膜明蓝的反光,“距离上一次相见……”似乎是陷入某种难以抉择的苦恼之中,事不过三的声音微顿,继而响起,“上一次相见还是你以引渡人的身份正式劝说他加入异界司的时候呢。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所为何事呢?”
“地狱的准备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当然是来拿他许诺给我的报酬的。”被称为白先生,也人如其名从头发丝白到脚趾尖的男人勾起形状姣美的红唇,“况且最近这个家伙一直在忙着这里的事情,当初答应的条件可是好久都没有兑现了。”
话音落,事不过三油然升起一种破坏他人和谐美满的家庭第三者插足的小三被原配正房找上门来的荒谬错觉,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