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蕤茫然地跟那人对视一眼,那人的心脏顿时咯噔停跳了一下。
“……不会吧,难道你也没做完?!”那人不敢置信地叫嚷起来。
那人名叫熊源,是庭蕤的同桌,家离庭宅不远,平时跟庭蕤关系也不错。这次周末短短两天数学老师布置了五张卷子,据说是他自己整理的历年大考的精华题目,数量可观,难度也不小。
熊源自己在家狂做了两天,实在赶不出来了,才来求助庭蕤。在他看来,他这个学渣做不完的题目,他的学霸同桌肯定能做完。
“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庭蕤一边随口问了句,一边领着他去了书房。
他记得他的卷子就放在桌上,堆了厚厚一摞,但他实在认不出布置的数学卷子是哪几张,索性让熊源自己去翻。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到底做没做作业,但依照他对以前的自己的了解,作业肯定是会提前做好的。
如果没做好,那……
那他也不会做了。
庭蕤皱着眉,心想那些知识早就已经被他还给老师了,现在让他做题他估计也是做不出来的。
“找到了!”耳边传来熊源惊喜的声音,“你果然已经做好了啊!”
熊源翻看那已经被装订好的五张卷子,啧啧感叹。
庭蕤不仅一题不落地做完了卷子,解题思路也写得清晰明了,还在题目旁边标注了所用的公式以及公式所在的页码。那些在熊源看起来已经超纲了的题目他也做了出来,顺便还记录了一下自己所用的时间,还用红笔改正了几个因粗心所犯的小错误。
人比人气死人啊!
熊源摇了摇头,想他对着这些题冥思苦想一下午也做不出几道来,人家不仅做出来了,还改了一遍!
庭蕤看着他因为摇头晃脑而不停抖动的黑色耳朵,配上那一头乱蓬蓬的紫毛,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熊源对他人的视线非常敏感,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耳朵,抬头看他。
他上个月就满十八了,十八岁当晚就完成了蜕变,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熊猫。第二天虽然变了回来,这耳朵倒是留下了。虽然很多兽人第一次蜕变以后在一段时期内都会发生身体某一部分变不回来的情况,但因为这是正常现象,谁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没想到熊源这个一下心大的胖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敏感了起来,别人一看他耳朵,他就感觉别扭得不行。
“……”庭蕤看着他戒备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问他:“你的头发是在哪染的?”
“嘿!”说起这个熊源倒是兴奋起来了,“就是我家附近新开的长宣啊!我跟你说那家的发型师手艺可好了!看我头发这颜色,特别正吧?我是让他照着紫竹的颜色给我调的,我回到家我妈说看起来就有食欲!”
“……哦。”庭蕤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熊源说完就开始专心抄作业,笔尖移动得飞快。他也不是全部照搬,自己也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那些一看就不是他这种学渣能做出来的题目他根本没抄,而是在题目下方端端正正地写上一句“此题不会”,表示自己已经看过努力过了。
庭蕤现在旁边,翻看一本综合性的辅导书。
语文部分:诗词填空:著名爱国诗人蒲里思写下的歌颂边关战士不畏艰苦,保家卫国的精神的诗句是?
庭蕤:蒲里思是谁?
历史部分:兽人的“潜渊之盟”发生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起因经过结果是什么?
庭蕤:不记得。
数学部分:如图,空间四边形abcd中,e,f,g,与fh交点于p……
庭蕤:什么鬼?
外语部分:%#*$£
庭蕤:……
他“啪”地一声把书合上,感觉自己大考要完。
距离大考还有六个月,他什么都不记得,看什么都像天书,不是要完是什么。
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无比惆怅。熊源分神看了过来,有点惊讶:“怎么了你?叹什么气啊?”
“没什么。”庭蕤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学习好难啊。”
他现在宁愿穿回去批改堆积如山的公文也不想面对这些让他头大的题目,起码公文看起来比它们亲切友好多了。
“我擦,哥们儿你是在炫耀吗?你这样会被打死的你知不知道?”熊源震惊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对于眼前这个装逼的学霸的赤裸裸的羡慕嫉妒。
“就你?”庭蕤上下扫视了他一遍,不觉得他是自己的一合之敌。
他对自己的战斗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如熊源一般的温室花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对准了熊源身上的几处要害,思量着几招就能把他揍趴下。
熊源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忙说:“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啊,哈哈,哈哈……”
他干笑了几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觉得体格看起来那么瘦弱的庭蕤那么可怕,他之前可是跑个一千米都会累个半死的“弱鸡”啊,怎么能跟每天锻炼、拥有四块腹肌的自己相比?
可他就是有种预感,若是真跟庭蕤打起来,他肯定讨不了好,刚才那眼神真是把他吓到了。那可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有的,充满威慑与杀伤力的眼神。
白棠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她从门后探出头来,笑容温柔:“少爷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了鱼片粥。熊少爷呢?要不要也吃一点?”
听到白棠喊自己的名字,熊源的脸肉眼可见地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