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骑马而来,只为我一人备了马车,纵是如此,瞎子也能看得出,比起我这个所谓的“殿下”,他们更在意的是言丰。
言丰正要纵身上马,被我一把扯进马车,没个熟识的人坐我身旁,我心里不踏实。
马车巡巡而行,时不时地有风吹进来,我酒已醒好,扯了扯言丰的袖子:“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同我说说。”我忘了,他是哑巴。
他不说,我便不再问,靠在他身上打起盹来,他的身上硬邦邦的,实在不是块好枕头,我便只好将就着用。
他轻轻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睡着。
此时睡意正浓,我闭目懒洋洋道:“无妨。”刚说着话,我又翻了个身,仰头靠在他肩上。我做了个梦,躺在大草坡上打盹儿,突然有雨点打在我的脸上,这雨还是暖烘烘的,头下枕着的石头发着抖。
我睁眼,脸上竟是真的湿了,下意识一模,血!一抬眸,只见箭尖正对着我,言丰一把抓住那箭,手中鲜血不住地往我脸上流。
慌乱之下我赶紧闪到一边,无意中发觉车夫不见踪影,我正发着愣,身后有人拖了我的衣角,是言丰,他将我塞入车座下,亲自去赶车。
月光下,一只长箭插在他的肩上,我道:“你受伤了。”我忍不住要爬出去,他扭头将我再次摁了回去,与此同时他另一手抓到一把箭,那箭又是冲我来的,我便缩了回去。
“他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我问。
闻言,言丰狠狠抽了马。
我叹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便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如此不清不楚就要将我扎成筛子,像什么话。
我又道:“这是要去哪?”罢了,哑巴口中,我能问出什么,从始至终,我只得自说自话。
马车行了一夜,我在车座下断断续续睡了几觉,言丰身上的箭依旧插在那儿,看着怪瘆人的,我道:“要不,停一停吧,这箭,总不能一直插着不管。”
这回,他总归听了我的劝,将车停在小河边,我探出脑袋道:“可需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