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华春泽缓下车。春泽去换了春沂过来。
“三少爷,三少夫人找奴才?”春泽很快过来。
“三少爷未去过虞家,待会儿你在三少爷身边伺候。”虞清溪道。
“是!”春沂拜下。虽有些疑惑,可三少爷确实没去过虞家,迎亲那日是任府嫡长任长榆待桑榆去的,他便不多想,回到外头与春华分别坐在两边上。
虞家在城南,任府的马车很快就到了。虞家老爷携夫人儿子早在外头等候,见马车过来,便立马摆上笑容。若是平常人家,怎么地都不该是岳翁在门口迎女婿的,而是得小辈向长辈见礼,可虞家这情况偏偏是不一样,岳翁是低贱商户,女婿却是官家嫡子,便出现了现下这种岳翁在门口等着给女婿见礼的情况。
马车停下,丫鬟小厮先行下车,在马车前两两站好,垂手含胸,谦逊却不卑懦。虞家一众人翘首望去,心中不免暗暗赞叹。
再望向那马车,布帘掀开,为首的便是任家嫡三子任桑榆。身材颀长,面色稍白,料想也是久病不见日光的缘故,不过现下看来倒是不显病容,想也是冲喜成效不错。任桑榆由奴仆扶着下了马车,眼神淡淡扫了虞家一众人。
虞家老爷正要上前,却见任家三少爷转过身,温柔地伸了一手扶紧跟下来的虞清溪。虞清溪目测这最多就两尺高,实在是随便怎么迈都不会跌着,可见任桑榆如此殷情的份上,便搭在他白皙而清瘦的手腕上缓缓下车。
虞家老爷堆着笑上前:“贤婿一路辛苦!”
“岳翁客气了。”任桑榆的笑容很淡,不热络,却也不显疏离。他转而牵起虞清溪的手,笑容倒是浓了几分。
“父亲。”虞清溪知道为首的这人肯定是他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了。
“好,清溪也辛苦了。”虞家老爷干巴巴道。
“好了,总归是一家人,进去再叙!”虞冯氏笑着挤过来道。
“虞家主母。”春沂轻声在任桑榆旁边提醒,虞清溪自然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岳母。”任桑榆道。
“母亲。”虞清溪也跟着喊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春霁,春霁明了地点头,带着众奴仆到最后一辆马车处,一一卸下归宁礼。
“岳翁,岳母,这是家母准备的一点薄礼。”任桑榆道。
“亲家母太客气了!”虞家老爷见一箱箱一盒盒地搬出,立马让虞家奴仆上前帮忙。归宁礼鲜少有如此丰厚的,看来五子在任府很得欢心。
“快快请进!”虞家老爷和虞冯氏引着任桑榆和虞清溪往里走,一众任府奴仆从第二辆马车人手提一个箱笼,跟在两人之后。春雨抬眸看了一眼,只觉今日的冯氏好似热情得过了,丝毫没有那日的泼劲。不过,这思量也是在一瞬间,转而便垂目跟进。
任桑榆和虞清溪入了虞家主屋大厅,任桑榆与虞家老爷坐上座,虞清溪和虞冯氏落次座,虞家的嫡子庶子一个个入后座,至于女儿们自然是不管嫡庶都不能出来的。虞家奴仆正要上茶,任家的奴仆春霁上前冲上座虞家老爷福礼:“虞老爷,我们三少爷身子才好,不能随意吃用,恕奴婢们失礼。”
虞家老爷正想说些什么,只见那丫鬟拎着箱笼到任桑榆身边,有条不紊地取出一套茶具,一一摆到桌上。最后,她拎出一个保温的茶壶,在茶碗里注了一碗清水。
虞家老爷看着这丫鬟福礼下去,这才干巴巴后补一句:“贤婿身子娇贵,那些虚礼都不必循。”
任桑榆冲他点了点头。次座的虞清溪微微偏身,拿起虞家奴仆上的茶水饮了一口,这虞家和任府在一个城,难道这也会水土不服?他微抬眸扫过对面的冯氏,发觉那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心里倒是觉得这番作为十分痛快。
“那午膳如何安排?”虞冯氏想了想问道。
“啊,是!”虞家老爷赶紧问,“虞家只怕怠慢了贤婿,特请了酣高楼厨子来府做席,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