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被他气得几乎吐血,也只能忍下来,扬起僵硬的笑容,说道:“听阿勋说,你失忆了?”
叶荆挑眉,点了点头。
林非:“那你还记得,自己失的是哪段记忆吗?”
叶荆闻言嗤笑一声,“你这话可真有意思,我要是知道自己失的是什么忆,那还能叫失忆?”
“不不不,你误会了,”林非连忙摆手,身体微微朝他前倾,“我的意思是,阿勋说你是他曾经的恋人,可你恰恰失去了那段记忆,你又怎么能证明,自己就是阿勋的恋人呢?”
“等一下,”叶荆抬手制止他,“你说,我和谈衍勋曾经是恋人?”
林非愣住:“阿勋他不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他的说法是,他暗恋了我许多年无果,”叶荆摊了摊手,“你们两个人的说法不一,我还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呢。”
“……暗恋?”林非的脸色有些难堪。
他万万没想到,谈衍勋居然会说这样的谎话!听叶荆这意思,谈衍勋明显就是想摒弃过去的一切,重新把叶荆追回来啊!
“不,他说谎了,阿勋和易宸是相恋三年的恋人,”林非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哦对了,易宸就是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男人,他当年车祸意外去世,尸体是我们亲眼看着火化的,我不知道阿勋为什么会觉得他还活着,甚至认为你就是易宸。”
林非顿了顿,继续道:“我觉得或许是因为你失忆了,而阿勋又因为当年的事情痛苦了这么多年,起了趁虚而入的念头,所以才对你说他曾经暗恋你多年,想要将你当做易宸的替代品。这点是阿勋做的不对,我在这里替他道歉。”
“至于叶先生你,”林非站了起来,走到叶荆面前,“想必你也知道阿勋的家世的,如果你抱着能成为那个替代品和阿勋在一起,从而能够分得谈家的一份财产的话,我劝你还是早些收了这条心吧,因为我林非第一个不答应!”
叶荆没有说话。
他从林非开始长篇大论起,喝了一口茶水,就再也没有抬起过头。
林非俯视着叶荆,看到他微微泛红的双颊,不由想起了以前他奚落“易宸”时,易宸双颊通红,目泛水光地瞪着他的模样。
果然,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即便给自己添加了一层伪装,在遇到意外情况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将本性显露出来。
叶荆现在,必定又要像以前那样,哭着跑走了吧。
林非仗着叶荆看不见,得意地弯了弯嘴角,加了最后一把火,“不过我想以叶先生的品性,应当也不会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情。不如早些和阿勋说清楚,你并不是他记忆中的易宸,早些离开他,不要再来缠着他了。这样对你好,对阿勋也好。”
“……你说完了?”许久,叶荆带了丝颤抖的声音响起。
林非在心中冷笑,看吧,又要哭了。
“说完了,希望叶先生好好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我先告辞了。”
“稍等,”叶荆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比林非高了小半个头,林非止步,双目对上,果不其然是双颊通红,目泛水光,“你说完了,该我说了。”
林非挑眉,得意道:“你说。”
下一刻,他便觉得腹部一阵剧痛,痛到他视线发黑的地步,不等他痛呼出声,脸颊又遭到了一记重击,林非顿时飞出去半米,趴在地上,久久不能从错愕和惊惧中回神。
除了叶誉和几个亲近的朋友,没有人知道脸红是叶荆发怒的预兆。
叶荆初中的时候,就因为被人骂了之后脸红眼湿被盖上了爱哭鬼的标签,一直到一个校霸将他惹过头,直接被打进了医院,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才知道——脸红是他发怒的预兆。
叶荆的末梢血液循环比一般人好,一激动就容易脸红,却不想因此被人当成了好欺负的对象,这也是他初高中总爱打架的缘故。一直到大学,成年人的社会了,大家不会动不动就欺凌,叶荆打架的频率才大幅减少。
却不想在林非这里再次重演。
“林非,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和我说这种话,”叶荆嘲讽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谈家又算什么?我叶家,还不至于贪图他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我不管你今天这番话是出于何意,但我告诉你,我叶荆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我有脑子,会思考,谈衍勋将我看作什么,我自有考量。把你的小心机收起来,否则,下次可不就是揍你一顿就能了结的了。”
林非不可置信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颤声道:“叶荆,你怎么敢打我?”
叶荆夸张地长大了嘴巴,做了个害怕的动作,和他泛红的双颊相映成趣,“我为什么不敢打你?难道说,你觉得这两拳还不够,想再来两下?没问题啊,我奉陪。”
说着就朝前走了半步。
林非吓得连忙朝后爬了两步,对上叶荆讥讽的双眸后才讪讪停下,艰难地爬了起来。
“叶荆,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林非说罢,就狼狈地逃离了房间,生怕叶荆再过来补上两拳似的。
叶荆抱臂站在原地,好笑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关了门,重新往床上爬去。
而林非则是在仓惶逃到了电梯里后,才一脸痛苦地坐到了地上。
叶荆那两拳实在是毫不留情,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半边脸也麻了,虽不至于毁容,可他过几天还有戏啊,这让他怎么见人!
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