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起林天凌的身子往上一拉,让他上半身靠在床头上,接着将胶囊掰出来,小心的捏开他的嘴唇,塞到舌头上面,唯恐等一下不好咽,林雨伸出食指和中指,将胶囊一下放进舌头根部,直直堵在喉咙处,这才端起水杯,一点点抬高灌了进去。
可林天凌处于无意识中,根本不会吞咽,水进去后,又顺着嘴角下巴流下来,如此反复几次,林雨望着手中的水杯,又看了看昏迷的林天凌,一抬头喝了一大口水,捏住他的下巴,把水送了进去,舌头伸出,舔到胶囊,顺势推下喉咙处,也许是因为林雨堵着唇舌的原因,林天凌这口水咽的非常顺利,喉结一滑,胶囊进了肚。
喂完第一颗就没有那么多犹豫了,算上退烧的,消炎的,愈合伤口的,一共有七八颗药丸。
直到最后一颗药丸,林雨含了一口水,熟练的把舌头推了进去,却遭到了拒绝,林天凌好像是不舒服,舌头卷起,带着他的一起滑动,粘膜相触,林雨一个激灵,迅速退了出来,却发现林天凌双眼还是闭着。
舌头根部的药是丸状的,白色,很大一颗,并没有糖衣包裹,已经化开了一部分了,林雨看着,只觉得自己嘴里也跟着一阵泛苦,急忙喝了一口水,把林天凌那颗药送了下去。
最后又喝了一口加了葡萄糖的水给他,让他嘴里不会那么苦。
等搞好一切,把林天凌下巴上的水渍也擦干净后,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林雨摸了摸林天凌的额头,穿上拖鞋,走进洗手间,打湿了一条毛巾,浸了凉水覆在他的额头,这才去洗漱。
刷完牙后,自来水哗哗流淌的声音响起,林天凌一下睁开眼睛,往洗手间里望了望,看到林雨正在洗脸,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听到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林天凌又阖上了眼睛,看起来睡的很沉。
林雨随便洗了洗就走出房间,林天凌额头上的毛巾已经被他的体温熏的温热了,端出一盆水,搬了个板凳在床边,将毛巾又摆了摆,恢复了凉气,覆了上去。
趁着这会,林雨打开门走到楼下,让李嫂给自己弄了一份早餐,顺便给正在吃早餐的林安说,让他给公司里的秘书打个电话,就说林天凌今天生病,不能去了。
交待好后,林雨端着托盘上了楼,把毛巾又换了一次,才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吃起东西。
呆呆看着林天凌,林雨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几分无奈,几分难受,几分抗拒。
昨天,莫名奇妙的就冲了上去,扑在他身前。
现在想想,林雨觉得自己那会并没有想得那么多,没有所谓的心疼和为了他牺牲的决心,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就像人类遇到危险就想避开一样,他竟然脑袋一空,就扑了上去。
林雨有些懊恼的捶了捶头,这样算怎么回事,好像电影里演的那种生离死别,感天动地的烂俗爱情故事一样,为了心爱的人,宁愿自己去死,可是事实却不是那么回事,他扑上去时,他可以像上天发誓,他绝对没有想那么多。
今天早晨虽然林天凌发烧了,林雨却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很怕今天一醒来,那人会拿那件事做文章,他如果问为何要替他挡子弹,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也许是觉得欠他挺多的吧,其实追根究底,一切都是由他引起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海,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出车祸。
可是,那些日子的眷恋和对自己的疼爱,却是无论如何想抗拒想逃离也不可能的,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林雨晃着脑袋,心里暗暗重复着,自己是不爱他的。
肯定的。
绝无可能因为他而放弃一切,像个被包养的情妇一样,乖乖等着他来临幸。
真正的感情不该是这样的。
林雨不停想着,却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计较的事情已经悄悄变了质。
他甚至没有想到,他这些话,是不是可以换一个说法:如果林天凌放了他自由,天空海阔的任他飞,他是否就会愿意把这里当成巢穴,疲累时,痛苦时,开心时,想念时,就会想归巢的鸟儿一样,直奔这里。
真正的感情,是该这样的。
脑袋里像是有无数个影像环转,林雨觉得比打了一架还要累。
摸了摸林天凌的额头,不似刚才那么热了,已经退下去不少,用体温计量了量,37.5度,已经快要恢复正常体温了。
把毛巾放到水盆里,林雨端起来倒进了洗手间,甩了甩有些酸的两只胳膊,走了出去。
刚迈了两步,一抬头,差点惊呼出声,林天凌已经醒了,难得双眼里一片雾蒙蒙,或许是因为刚醒来,意识还不是太清楚,眨了两下后,才定睛看着林雨。
双眼里几丝红色,睁的不是很开。
林雨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发现林天凌只是盯着他看却没有说话的打算,他尴尬的走了过去,状似无意的说:“你刚才发烧了,这会退下去了。我给你换换胳膊上的药吧。”
林天凌点点头。
林雨把纱布和药粉从袋子里掏出来,走到他右侧,先把昨天的纱布一圈圈缠开,看了看伤口处,还没有结疤,暗红色的血肉上一层白色的粉末,一股捂的太久的味道,林雨皱着眉头,隔着纱布擦了擦伤口处,想把昨天残留的药粉清理干净,却惹的林天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