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王元道便带着一群日本子闯进旗家大院要人。旗四说人已经走了,王元道不信,带着几个日本子就开始进屋乱窜,人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但东西倒是砸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更是被拐了大半。
对方人多势众,旗四敢怒不敢言,只好咬着牙根忍了。好在一开始韩彦便带着吕凤娘和嘉琳嘉琅躲到外面去了,否则旗四实在不敢保证这群qín_shòu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王元道把屋前屋后都翻了一个遍,连个人影也找不到,气得直跳脚。原本他还想着韩彦是韩烨的哥哥,兴许也知道些什么消息,没想到韩彦也跑。
王元道眼看着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心一横,跟几个日本子嘀咕了一阵,便拿了绳索把旗四绑了。
王元道恶狠狠地说:“四爷,你也别怪我,只要你把韩彦他弟弟的下落告诉我,我保证你一定毫发无伤,要不然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旗四镇定道:“人早就跑没影了,我上哪给你找去?”
“那韩彦去哪你总该知道吧?”
旗四说:“一大早我就没见到他人,要不你们先坐会等等。”
“放你妈的屁!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带走!”王元道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就要去推搡旗四。
旗四躲到一边,冷冷地望了王元道一眼,说:“我自个会走。”
王元道被瞪得心里凉飕飕的,抬起的脚正想放下突然想起旗四如今是他的阶下囚怕个啥!一个抬腿便踹了旗四一脚,嘴里骂道:“我就偏不让你走!”
旗四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回手也不回头,只低着头走路。
元茂屯的人见旗四被一群气势汹汹的日本子绑着走了,一个个你看看你我看看我,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刚刚那个是旗四爷对吧?”
“我没看错,是他!”
“啧啧,想不到四爷也有今天。”
“说来他不是把他哥送给日本子暖床了么?咱还被日本子抓了?”
“你傻啊?你还跟日本子那些牲口讲道理?你几时见过他们玩了婆娘后给钱了?”
卖呆的村民站在旗家大院门口议论纷纷,一个个瞅着院子里瞧。直到韩彦带着吕凤娘回来,才做鸟散状。
木已成舟,尘埃落定,事情已经坏到最坏的地步,韩彦反倒镇定了下来。他三言两语安抚好孙媚娘和李小花,又交代吕凤娘看好两个孩子,便迅速指挥一干下人清理屋里屋外,将丢失、打坏的东西一一记录,总结损失的数目。
几个原本想偷鸡摸狗的下人见韩彦这么雷厉风行,毫不含糊,只好死了顺手牵羊的心,老老实实照韩彦的话干活。
韩彦私下里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下人,向他们打听当时日本子进屋搜查的情形。当听到王元道逼着旗四交出韩烨和自己但旗四始终就是不肯的时候,韩彦心里泛起阵阵的绞痛——
是他害了旗四。
韩彦也隐约听过杨靖宇的一点消息,晓得他带着游击队杀过不少日本子。对这样的人,韩彦心里是敬佩的,然而敬佩归敬佩,韩彦绝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就怕一个不小心命就跟着一起没了。
韩彦有些埋怨弟弟的鲁莽,居然跑去跟杨靖宇接触。如果早知道……韩彦叹了口气,就算早知道了,他也没办法对韩烨见死不救。
一连几天,韩彦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满脑子都是旗四受罪的画面,村宫所那个地方,谁进去了不死都要脱一层皮。韩彦一想起来就难过得不行。后来还是吕凤娘点醒了他:
“冯少爷不是在县里做秘书么?也许求求他会有办法!”
韩彦醍醐灌顶,连夜收拾了一些金钱细软,天灰蒙蒙亮便叫上孙通往县城赶。
冯新自从带着白灵在旗家大院闹了一出乌龙后便没再登门,一是因为旗四不留情面的嫌弃,二是忙着帮日本子游说策反一些起义的东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