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昨天跟火葬厂定了时间,是第一炉。灵堂也布置好了,阿姨和底下的兄弟都在守灵,今天还要去订白事的酒席……”
“你又不是我手下,不用跟我汇报,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好好休息。”
“没事,我年轻。,一起吧。”
然后两个人随便洗了一把脸,就去处理葬礼其他事宜了,安排车队,订酒席,买寿衣……
两个人忙活凌晨一点,带着一身疲累,小北累得直接倒床上和衣而睡。程立抱着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反正3圌点就要起床去殡仪馆,程立索性就不睡了,用手支着脑袋看小北睡觉。即使是在程立怀里,小北依然睡的很不安稳,程立抱着他,时不时的拍一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睡觉一样,但小北好像还是噩梦连连。“醒醒”程立看见小北连冷汗都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叫醒了。
“我梦见我哥病了,搁家里没人管。”小北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就要打,被程立按住了。“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他身体挺好的能有什么病,净说不吉利的。”程立用手去抹他头上的汗,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要是睡不着就起来,反正也快到点了。”还要去医院取遗体,且得忙活一大天呢,程立也不是不担心,只是得等早晨再打,现在打会打扰到向东本就不□□稳的睡眠。小北看了看手机,没有再坚持,跟着程立起身换上黑色西装,和他一起为铁军戴重孝。
事实证明骨血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此时的向东正因为着那一夜睡在阴冷潮圌湿的墓地里而发着高烧。向东的艰难的走下床想给自己倒一口热水喝,却发现暖壶里一滴水都不剩,想先烧点却连走到厨房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颓然的倒在床上呵哧呵哧喘气。向东觉得自己身上烫的厉害,却从身体里面一阵阵发冷。他找了两片药干吞下去也没有任何效果,剧烈的咳嗽让他的嘴唇干裂爆皮,水分的流失则让他嗓子更加刺痒。不行了,向东知道必须要去医院了。
向东手机的快捷键只设了两个,一个是他的爱人,另一个是他的弟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此时的手机全部都关机。向东拨打了120,已经有点耳鸣了,他听不到接线员讲什么,只是机械的说了地址,嗓子就再也发不了声。他的脑子不停的乱想,如果自己刚才说错了地址,又或者接线员没有听清他的话,他会不会死在家里?其实这样也并不太坏,只是看不到程立和小北了。
灵堂里在进行遗体告别,所有人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谁也不敢打扰逝者最后的清净。在女人最后的痛哭和一群汉子的默默流泪中,铁军的遗体被送去火化。程立和小北在火化处外的大厅等候,其余的人守在外面。这时候小北才打开手机,一个两个未接来电。
小北回了电话,就往外走。“我有点事先走了。”依然沉浸在悲痛中的程立没有太多反映,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小心点。
“钥匙借我。”小北管程立的手下要车钥匙。“大嫂你要去哪我送你,得跟老大说一声。”手下们知道在这种时候大嫂要是破块皮少块肉,他们小命都难保。“给我就得了,磨叽什么,完事我跟他说,怎么的都跟你没关系。”小北可不管那个,直接上去就掏兜,摸圌到钥匙就走人。
小北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看见向东在普通病房睡的还算安稳,放心了不少,转而去找医生问情况。大夫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北,冷淡的问:“你是病人家属?”“对,我是他弟弟。”“病人还没交费呢?你能交吗?”大夫看小北是个学生,很怕他拖圌欠费用。“我马上去交。大夫我哥怎么样,没事吧?”小北的心悬着,说话声都不自觉带着颤抖。“革兰氏阳性菌引起的发热,上呼吸道感染,如果送来的再晚点就转成肺炎了,现在没有大碍。”“谢谢大夫,我现在这就去交钱。”
交完欠下的费用,小北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里,握住向东那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指。感觉到向东动了一下,小北知道哥哥醒了,只是不愿意理自己。“哥,我知道你嗓子不好,那我说你听。前天程立有一个带着他长大的叔叔去世了,所以他心情不好才和你生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也挺难的。昨天他一直在忙葬礼的事,今天一大早还要出殡就没顾上你。我也帮着他忙活来着,但是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对象,都处了快俩月了,没告诉你是怕你看不上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小北说的口都干了,向东却依然僵硬着背脊,别着头不看他一眼。“哥”小北搭着床边坐着,俯下圌身子从后面抱住了向东。“哥,你别不理我。”小北眼泪一滴滴流到向东的脖颈上,流入他的身体,他的心。小北从小就很少哭,所以他一哭,向东必定心软。不管小北说什么,他都相信,哪怕他心里清楚按小北的性格说出的话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