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想小院子里大约是监视器照不到的地方,江乘才会一遍遍打来,他心里别扭,就偏不如金主的愿,既不到屋子里去也不碰手机,好似这样的反抗能为自己赢得一点儿尊严。
终于,江乘回来了,乔舟听见开门声快速跑上楼去,这些天他和江乘相处得本就别扭,他又是个鸵鸟个性,不知道怎么去质问监视的事,便意欲躲进房间里装睡。
可门开了他还没跑完楼梯,江乘就看着他跟过街老鼠似的从眼前溜了过去,喊他他也装没听见。
“你跑什么?”江乘憋了火上楼来,推门不开,意识到是乔舟压着门,更加来气,一面怒斥一面使力推门:“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你这是要造反了不成!乔舟!”
乔舟这么个白斩鸡力气哪有江乘大,终于还是被推开门抓个正着。
他慌里慌张反抗:“我…我不想跟你说话。”
“什么?”江乘好气又好笑,摸他脑门:“你这是闹什么别扭?前两天发烧烧坏脑子了?”
乔舟躲开他的手,一脸不情愿的推开他还想跑,刚跨出两步就被拽回来,江乘从背后抱住他,他挣扎不开,反被当作小孩一般抱得双脚离地,江乘好声好气的哄:“怪我没早点回来?我打电话给你你又不接,我们现在出去吃饭,多大人了饿了就生气么?”
乔舟被亲昵的话语弄得脸热,却又没办法忘记下午看见的那些偷拍照片,他扭头看着江乘,低声道:“我不饿,我不想吃。”
江乘当他耍小孩儿脾气,实在少见,倒也乐意他这样亲近,便抱坐在床边,摸他肚子:“嗯?都瘪了还说不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没有哪里不舒服,”乔舟拉扯着衣摆,他突然很讨厌江乘这样胜劵在握,好似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态度,抓住他贴在肚皮上的手,口不择言:“你别碰我,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吃。”
这话一出,两人皆是愣住,乔舟不敢看他,慌得眼珠乱转,江乘掐住他下巴转回来,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下颚生疼,乔舟掰住江乘的手,自然是不敢再说一遍的,恰有一道惊雷炸在窗前,他看着江乘冷硬的表情,又是惊吓又是委屈,雾了眼,控诉:“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江乘微一拧眉:“监视?谁告诉你这种话的?”
“……我自己发现的。”
江乘看着他,忽然不屑笑道:“哦,监视…?对,我就监视你了,你打算怎么着?”
他山大王做派得理所当然,乔舟无言以对,能怎么着?一纸合约还在,他于金主而言始终只是个床伴而已,无非沉默抗议,聊以慰藉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绝食抗议了两天,江乘亲自端着饭喂到他嘴边,乔舟不肯吃,硬捏住嘴巴子塞进去,铁勺硌着牙齿咯咯作响,乔舟呛到气管,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江乘彻底失去耐心:“你接着闹,不吃就算了,我让医生来给你打营养针。你前两天跟我说你想接你妈妈出院是吧?”
乔舟猛一抬起头:“咳咳…我要…出门咳…”
“那就看你表现了。”甩下这么一句,江乘用湿布给他擦干净嘴,又托起他脸颊亲吻,他要躲闪,江乘冷哼一声下楼给医生打电话。
与此同时,陈文之来电,乔舟的手机放在楼下餐桌上,嗡嗡嗡个不停,江乘看了眼名字,本想随手给挂了,但不知是心血来潮了还是怎么,就想听听这人要跟乔舟说什么。
“乔舟,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哪啊?我很担心你…是不是那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阿姨说你好多天没来医院了,喂,你怎么不说话…?”
江乘气不打一出来,学着乔舟的口吻恶声恶气:“我不想跟你说话。”然后就挂了。
在医院走廊里的陈文之反应过来,气得差点摔电话,一脚蹬在安全通道门上,乔舟母亲听见响动出来询问。
陈文之恼羞成怒,竟一口气将乔舟被人包养的事全说了出来,还道乔舟贪图享乐连母亲也不顾了,乔母几乎要崩溃,她想到自己花着儿子卖身换来的钱看病,又是愧疚又是痛心,一刻也待不住。
第18章 祸
伤心欲绝的乔母要陈文之再次打给乔舟,她要与乔舟说话,她要告诉孩子即使她死也不接受这样的钱,山里人淳朴且保守,她丈夫就是到县城干活沾了赌才变成现在这样畜牲不如的,她害怕乔舟也失去自我。
然而,江乘看到陈文之再次打来就直接挂断了,医生马上要来家里给乔舟打针,刚刚乔舟闹腾把饭菜汤汁弄到衣服上了,得给他换身干净的。
乔舟饿久了没力气再跟他反抗,自己把衣服换好,犹豫再三拽住他手:“你刚刚在楼下和谁打电话?我妈妈晚上也常来电话的,把手机给我…”
江乘叹口气坐下,摸摸他颓丧虚弱的脸:“想知道谁打来的?你乖乖吃饭我就告诉你。”说着端过床头柜上的饭碗,勺子碰了碰他淡色的嘴唇。
江乘从来说一不二,也没骗过他,乔舟张开嘴啊呜一大口,肚子馋得咕咕叫,饭未咽下就催促:“好了,唔…把手机给我。”
“吃完,”江乘又一勺塞进他嘴里,看他狼吞虎咽的是饿坏了,一脸慈母笑的揩掉他嘴边的饭粒:“慢点吃,别急。”
乔舟咽下最后一口,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