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对东方凌鹫的想念,审视眼前人。他双目有神,器宇轩昂,回忆方才的对话,发觉这人是个十足的野心家,而且异常大胆。“王峰。”我正色叫他。
“草民在。”麦尔丹见‘主人’严肃起来,拉回思绪谨慎以对。
“你可愿参军?”
突来的问话让麦尔丹措手不及。他是不能进入这个国家的军营,森严的军纪会限制他的行动;他也不可能像杨笑一样混入王府,出入逍遥王府的高官太多,他以使节的身份在这个国家露过脸,会被人认出。他之前的大胆进言除了向‘主人’展示自己并非平庸之辈,也想借机探出‘主人’的心境。从多年刺探的情报得来,逍遥王城府不深,可眼下,麦尔丹迅速分析‘主人’问他这话的用意。
我见王峰没有马上回答,心觉奇怪。这问题很难吗?追逐名利的人是不会放过这种天赐良机,我不懂他在犹豫什么,我想问,未及开口,这人突然站起,对我说:“谢王爷美意。我想要的东西,会凭自己的本事得到。”
好自负的话,好霸道的气势。近身观看这人身高与我不相上下,但体格比我壮。这副魁梧的身材更加烘托出他的狂妄。没我的允许就敢擅自起身,还直视我,甚至连称呼都改了。就凭这些我就能治他大不敬的罪,但我不打算这么做,这人比我有魄力,所以我没有生气,反而很佩服他。有趣。我很想问他,你有何本事口出狂言,可惜有人比我先开口。
“王爷,小人得知您在会客,所以给您送些茶点来。”
打断我二人谈话的是杨笑。我一直张着感应区,知道他早来了,可能是听见我在和人谈话,才没上到顶端而是站在阶梯上等候。我见他识趣就全神贯注的面对王峰,怎么这会他又突然冒出来?
杨笑提着一个食盒上前拜见‘主人’。他不慌不忙的跪在地上,表面平静心中却烦乱的很。前些日子他被‘主人’猝不及防的带到这里完全断了与突厥的联系,他不知事情进展到何种程度,昨天突然见到重伤的麦尔丹让他骇了一跳,而后又知麦尔丹被‘主人’所救更令他忐忑。‘主人’最近举止反常,明显在躲他,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又不能坐以待毙。他是‘主人’的家仆,替主子探望一下病人总合情合理。杨笑本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暗中与麦尔丹互通消息,哪知麦尔丹一醒来就迫切的要见‘主人’。他在门口听的明白,麦尔丹并不认识‘主人’,他被对方的外表迷住。杨笑顿时恨死麦尔丹的不争气,破门而入将他好一顿数落,并旁敲侧击的告诉他,他迷上的人是谁。在多的话他不好明说,‘主人’神出鬼没,他怕被对方听见,而且他从麦尔丹震惊的表情知道麦尔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轻重、是非。
第一天杨笑没在说别的,让麦尔丹自己去反思,可夜里他辗转难眠,心理一直不踏实。麦尔丹父子都是野心家,不会轻易为美色所迷,可也因为这样,一旦动了情要比常人更难收心。杨笑担心了一晚,决定第二日在去确认一下麦尔丹的心思,可还没等他们说上话,和尚就替‘主人’传话,邀麦尔丹思过崖上见。他从麦尔丹坚定的眼神猜测他恢复正常,可他还是不放心,他怕麦尔丹在见到‘主人’后会再度沉沦。另外,‘主人’的用意也让他忧心。迫不得已,杨笑从厨房拿了些素食登上思过崖。快到山顶时他隐约听见谈话声,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起初他以为麦尔丹在挑拨‘主人’与皇帝的关系,后来他越听越不对劲。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不得不站出来制止这场对话。
麦尔丹早已察觉有人站在阶梯上旁听他们的对话,从脚步声他判断只有一人而且不会武功,加上‘主人’没有说什么,他只在心中留意,未挑明。这会见来人是杨笑,联想昨日,他大致能猜出杨笑为何而来。
“你……想的好周到。”我似笑非笑的夸奖杨笑。我不知他们是否有听出,我感觉我的声音在发抖。果然同时面对两个男人又变得拘谨。杨笑跪在地上对我说:“王爷此处风大寒凉,您衣服单薄还是尽早下山的好,而且这位王壮士有伤在身也需要休息……”
“对。”我急忙赞同,“病人还是要多休息。”我为了尽快摆脱对我不利的局势,没给王峰回话的机会,我袖中的手臂迅速长出一条宛如麻绳的触角缠住王峰的腰,我大臂一挥直接把他从山顶扔了下去——应该是送了下去。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杨笑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麦尔丹也只觉腰间一紧,人就从山顶掉了下去。他是被抛出去的,离山体很远,他抓不住任何东西,大骇中他看到有一根绳子随他一起下坠,绳子的末端不知何时缠绕在他腰部,另一头直达山顶。他隐约猜出是怎么回事,可完全自由降落的速度让他心惊。眼见就要到地了,那绳子突然减缓他下坠的速度,甚至在他双脚落地时有种被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