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莫大夫。”几日相处下来,岳冬对莫黑白很有好感。其实他除了觉得身体发沉并没有其他不适,见莫黑白为自己奔波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有时他觉得不治这病也行,可冬影坚持,而且很急的样子。冬影是他唯一的亲人,为他特意请来莫黑白,他不好驳了冬影的好意,也就不再提放弃治病的想法。
冬影看过莫黑白的剧本,到外面寻药是莫黑白离开这里的理由,所以他才坚持让莫黑白给岳冬治病,目的是让他赶快以找药的名义走人。这会儿莫黑白真的走了,冬影的心并没像自己预期的那样轻松下来。面对一村子上百个傀儡,他依旧不能掉以轻心。这些都是莫黑白安排在这,说是充人气,谁晓得莫黑白不会在这些傀儡中埋下隐患,哪怕有一个岳冬也受不了。冬影在莫黑白走后越想越不踏实,于是他挨个把这些傀儡检查一遍。起初他以为这会很难,没想到莫黑白不在时,这些傀儡真能听他调遣,检查他们的记忆只要一个命令就可解决。从老到小,冬影挨个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才放心岳冬与他们接触。
日子一天天过去,傀儡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算包罗万象,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岳冬过的开心。而岳冬在冬影细心的照料下,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颜。这是冬影从没见过的岳冬。这里生活简朴,却能让岳冬说出他过的很幸福,很开心。这些话都是岳冬在坟前给父母上香时说的——当然是假父母。
“哥,谢谢你。”这句话岳冬经常说,可让冬影印象最深的有两次。一次是岳冬刚住下,那时两人间还有些生分,岳冬是出于礼貌说的,冬影听了心里很内疚。第二次,是一个多月后,岳冬真的在感激他对他的呵护。岳冬的振作,令冬影感到欣慰,也感到隐忧。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畏惧揭开真相的那一天。有时冬影甚至希望莫黑白的剧本就是现实,他真的很想成为岳冬的哥哥就这样照顾他一辈子。
傀儡村的日子过得简单,但不乏味,这里的恬静正是岳冬需要的。他希望岳冬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就这样一直下去。背负这种想法,冬影每天过得都很提心吊胆,他不知道莫黑白何时会再来,岳冬会不会在下一刻恢复记忆。夜深人静时,他看着香甜入睡的岳冬,脸上没有一丝愁容。他做了大胆的尝试,他想取出岳冬过去的记忆。没了那些,赝品是不是就会放他自由?他试着去做,他在岳冬睡着时用自己的血液侵入岳冬的大脑,试图找到那些灰色的记忆。他失败了,他刚刚到达大脑皮层就无法在渗透进去,赝品给岳冬的脑子度了一层保护膜,看似柔软单薄实则坚不可摧,以他的力量无法进入。删除记忆的计划不但失败,岳冬还被他的入侵弄醒,头痛了好一阵。吓得冬影再也不敢试。无法预测的觉醒时间,让冬影整日忐忑,而这份担忧还不能表现出来,岳冬很在意他,所以他稍有忧虑神情,岳冬就会跟着不安。
幸福的时刻过得总是很快,一转眼端午节将至,他们是猎户,柴米油盐要靠狩猎换取。岳冬知道自己的伸手不能和冬影相比,所以他在林子里设了许多捕猎陷阱。希望在端午节前自己也能猎到动物,换些江米大枣给冬影和关照他的村民包些粽子,表示感谢。
岳冬在林子里被人追击的经历给他落下阴影,他不敢一个人到密林中,另外真有大型猎物上套他一个人也弄不动,所以他拉着冬影一起来看。陷阱是完好的、捕猎夹还是张着嘴,岳冬有些失望,直到检查到索套的地方,才喜见猎物。可岳冬很纳闷,他明明下的是大套,用来捕捉大型猎物,怎么会有一只野兔上套?太不可思议,这兔子也够傻得。
因为是只兔子,岳冬就自己动手去解绳套,边解边对冬影诉说他的疑惑。身后的冬影一直没应声,岳冬觉得奇怪,回头一看,除了满目郁郁葱葱的灌木没有冬影。不告而别可不是冬影会做的事,岳冬喊了两声哥,没人应话他开始不安,都没理会从他手上挣脱的兔子。岳冬开始在林子里寻找冬影,他能感受到冬影就在附近可总不见人,他越转越害怕,鸟兽的叫声更加剧心底的恐慌。在他六神无主时,一抹翠绿色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他骇一跳,屏息驻足。这人绝对是突然出现的,他为了寻找冬影一直四面环顾,前一刻那里还没有人,后一刻他再望过去时就突然出现。黑色的林子把那一身翠绿色的衣服衬托的更加鲜亮,透过树叶照下来的阳光,将那人全身折射的闪闪发光,令人眼前一亮。夺去岳冬视线的不只是华丽的衣服,更多的是那份难于言语的感觉。岳冬看得真切,这个面目俊逸的男子他绝对没有见过,可不知怎的那张平静的面容对他有种感召力。岳冬被迷了心神,连找冬影的事都忘了。
岳冬在傀儡村生活有一个多月,赝品这趟是来看他休养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