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遏制自己的愤怒,我为何要压抑,死一个冷牙并不能平息我的怒火,这是他们该受的惩罚。一间仓房容纳不下我的身躯,墙壁被撑破。我没心情顾忌形象,任他不规则的延展。
我的动静引来府中其他人,赶到现场的人一个个颜色尽失,惊恐的叫嚷声更加刺激我。我讨厌他们对我吼叫,讨厌他们恐惧的眼神,讨厌他们的逃离——我讨厌这里所有的一切。我开始发泄似的肃清。我抓住他们,吃掉他们。谁让他们厌弃我,我偏要他们成为我的养料,不管是开国伯府,还是周围的街道住家,只要能发泄我的怒火,就算毁掉整个庐州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在我面前都变得渺小脆弱,多么熟悉的场景似乎极乐岛的事又重演了,不同的是我的心境。前次玩味,现在愤恨、忧恐。
人类为了发泄悲愤会暴饮暴食,而我也一样。大量的人畜被我吞噬,他们的身体在我体内被肉壁挤压碾碎,当然也包括脑袋。脑子失去头骨的保护直接与我的细胞组织接触,他们的记忆就会呈现在我面前,形形色色,乱糟糟一大片,不想看都不行。这些人、畜记忆的最大共同点就是死前对我的惊惧,这其中也包括袁青山、肖明远。
他们在惊诧,他们在疑惑,尤其是袁青山。他不懂,他迷恋的美貌那里去了,为何我在一瞬间会变得奇丑无比。这难以形容的怪物是什么?他不懂,他没时间思考发生了什么事,带着疑惑被我吞噬。如果他有多一些时间,他一定会后悔自己为我的付出是多么的不值。这种假设使我更加烦躁,更加想摧毁一切。
那些不知道发生何事就被碾碎的人是幸运的。远处的人们,将恐惧印在心中成了一生的噩梦。他们四散奔逃,就算侥幸躲过被吞噬的厄运,也被飞起的房屋、碎石砸死、砸伤。大半个庐州城顷刻间乱作一团,呼救声、哀嚎声四起。谁能来救他们,谁能来制止这场噩梦?
在他们陷入绝望时,我停了下来。不是慈悲、不是怜悯,而是恐惧。一个让我无法忽视的记忆令暴走的我霎时冷却。那是冷牙的记忆,他的人生中有令我悚然的东西。原来东方凌鹫的手脚是被他废掉的。该死的赝品没有告诉我,我要知道冷牙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东方凌鹫留在他身边。还有逍遥谷的事,冷牙的所作所为让我忍无可忍,然而这一切还不足以和下面的记忆片段相比。
自从冷牙被我阉了后,他错愕不解。他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被人监视。所以他不在隐遁山林,而是带东方凌鹫投奔袁青山。冷牙看在东方凌鹫身体有恙的份上一直没对他做什么。可如今,被阉的他因不能承欢,心态扭曲。他不在迁就东方凌鹫的感受,并将压抑发泄在东方凌鹫身上,甚至揪着东方凌鹫的头发强迫他看他平坦的腹下,说:“没有伤口,没有愈合的过程。能干出这种事,会干出这种事的人你猜会是谁?”
东方凌鹫没有说话,他的惊讶,他的猜忌已经表露他想到某人。
冷牙推倒他,嗤笑道:“这就是你所指望的人。他能把我阉了,却没带你走。你说这是为什么?哈哈哈……”冷牙狂笑。“他比我漂亮,比我高贵,也比我更残忍、更狠毒,你却在指望他。”
场景换了。东方凌鹫平躺在床上,更显清瘦,目光更加黯淡。冷牙压着他,亲吻他,见他心不在焉,问:“怎么还在期待他来救你?他明明知道你的遭遇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他从头到尾操纵的。像我这种贱命一条的人都会为了你不择手段,何况是他。”
东方凌鹫没有认同冷牙的话,可他也没有否认,而是选择闭上眼睛沉默。
冷牙在他耳边低语:“就算离开我,你也不可能和岳冬在一起。我真为你感到不幸,会被那种东西看上。连死的希望都没有,岳冬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是我好吧。我会让你得到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
冷牙所说的解脱,就是杀死东方凌鹫。他的毒藏在他牙齿里,他先咬破毒囊,趁笼中接吻时让两人服下去。东方凌鹫是否自愿,我不知道。冷牙却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他在向我报复,他要让我亲眼目睹东方凌鹫的死亡。他明知道这么做有可能是无用功,可不这么做,他不甘心。他的阴毒,他的狠绝,他对东方凌鹫做的一切,都令我发指,然而这些都抵不过阴谋败露后的恐慌。
东方凌鹫知道了。冷牙都能分析出是我暗中破坏他和岳冬,他怎会不知。而导致事迹败露的人居然是我。我阉了冷牙,我的自作聪明没能保住东方凌鹫的贞操,还暴露了自己。不要,我不要这样结果。
噩耗一得出,我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像座山一样死寂,幸存的人们趁机逃离。
开国伯府连带周围的街道都成了废墟,这场面和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