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后颈,他才回过神来,注意力回到了那具紧紧黏着自己后背的温度火热的身体上,他的手滑进被子里试着掰了掰,但肖驰抱得太紧,轻易无法掰开。
这样的深夜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鼻息声,林惊蛰的身体有一些不适和疲倦,但并不严重,他的精神松弛了下来,索性在肖驰的怀抱中转了个身,趁着明亮的月光打量对方的模样。
将林惊蛰撞得意识昏沉魂魄都险些离体的力气显然不是那么轻易发挥出来的,肖驰睡得很沉,他刚才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劳动者。
林惊蛰侧身仰着脸,目光从对方高挺的鼻尖打量到那双沉睡时安然闭拢的眼。肖驰的面孔轮廓很好看,即便从下方看上去也仍旧是俊朗的,他的头发在刚才的一番活动中也被林惊蛰抓得没了形状,凌乱地摊在枕头上。林惊蛰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洗澡,完事儿后两人都很累,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已经没有记忆了。
在这样的深夜中,惊醒后发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真的是种莫大的安慰,林惊蛰抬起手,指尖在对方线条坚毅的下颌处滑动抚摸,眼神也温柔了下来。
但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了放在床头柜处的座钟。
快十点了!
他立刻伸手推搡还在熟睡的肖驰,但旋即被对方那只有力的胳膊又按回了床上。肖驰半撑着身子压在林惊蛰身上,还有些没睡醒,在床上挪动两下,将脑袋埋进林惊蛰的颈窝。
林惊蛰被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舔舐着的舌头撩拨得轻喘,尚未完全平静下的身体很轻易又有了些感觉。但他仍旧勉强抽出意志挣扎着要唤醒对方:“肖驰?醒醒,马上快十点了,你不回家吗?”
肖驰被他推得终于醒了过来,他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眼窗外的月色,然后视线落在那口还在不停转动的时钟上。
伸手扒拉了一下头发,他困倦地眯着眼睛朝林惊蛰的额头和脸颊落下几记亲吻,然后抬手隔着被子安抚性地拍了拍林惊蛰的身体。被子和身体接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下床摸黑进了浴室,紧接着昏黄的灯光便透过门玻璃亮了起来,里头传来了哗哗水声。
林惊蛰侧躺在床上盯着门缝里洒出来的那点灯光看了一会儿,他倒回枕头里,还能嗅到残留下些许的对方身上的气息。几分钟后他爬了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借着灯光将床头柜上几个拆开的保险套袋子扫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沉默地将肖驰刚才几件因为脱得太急直接丢在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抖开,丢到床上,方便对方一会儿直接穿。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吹风机嗡鸣的动静响了起来,林惊蛰听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钻回了被窝里,背朝着浴室的方向躺下。
片刻后后背传来浴室门被开启的声音,除湿机运转的嗡鸣从门缝中泄露出来,随即被重新关紧的大门挡在了另一头。肖驰趿拉着拖鞋走近,声音中还有睡意:“你不洗澡吗?”
林惊蛰有些疲倦,他想等对方走了再洗或者明天再说,因此并未回头,只敷衍了一声:“困了。”
肖驰只嗯了一声,另半边的被子轻微抖动,窸窸窣窣,一股沐浴后带着蒸腾水汽的热意从背后扑来,然后贴近,环绕。
肖驰伸手环住他的身体,脸磨蹭了一下他的头顶,然后就这么安然停下——
不动了。
对方的呼吸声也逐渐变得均匀,林惊蛰静静地等待了片刻,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摇了摇对方的身体:“你不回家吗?”
“啊?”肖驰被他反复从倦意中弄醒,费力地睁开眼看着他,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十分费解,“我不在这呢嘛?”
他实在困得不成了,说完这话后眼睛又闭了起来,但双手仍下意识将怀里那具瘦削的身躯搂紧了。
林惊蛰怔怔爬起来,手肘支着身体,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肖驰洗完吹干后没有用摩定型的卷发蓬松凌乱地舒展着,像一匹陷入沉睡的归巢野兽。
刚才摊在被面上的那堆衣服被对方上床的动作重新扫到了地上。
腰间揽住自己的那只手有力而强壮,每一寸的肌肤都在散发出融融暖意。
林惊蛰垂下眼,朝下滑了滑,然后转动身体,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对方赤裸的胸膛上。
对方胸腔内规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钻进他的耳廓里,反复震荡。
他一直不断运转的头脑,在这样规律的节奏中,突然便生出了一股亟待安眠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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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惊蛰在被骄阳晒得发烫的被窝里惊醒,爬起来时还有几分茫然。
身体有些微的不适,但还可以忍受,昨晚步骤细致,他并没有受伤,只是体力消耗比较大一些。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房间像是被简单收拾了一下,昨晚丢在地上的那些衣服全都不见了,那包围了他整个梦境的浑厚的香气似乎还有残留,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
他猛然回神,掀开了被子。
床头叠放着几件衣服,是他的,原本都该挂在衣帽间里才对。林惊蛰抖开来,意外地发现上衣和裤子居然还是搭配过的,色彩和风格都十分符合他当下的审美。
林惊蛰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进卫生间洗澡,洗脸时他的目光迅速从置物架上那并排摆放的两柄牙刷上掠过:属于肖驰的那把蓝色的是他亲手挑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