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华是不专门打猎,但她偏偏运气不错,几乎算是三次进山,两次都能弄到点小野味。
主要是身手利落,而且速度快,胆子大,深入山林,不在外围转悠。
“……”
刚把兔子提溜起来,抬头就看到一个一身军绿色的小年轻目瞪口呆地立在前面。
这小年轻头发上沾了一头灰,脸上也脏兮兮,裤子上都是尘土,气喘吁吁,显然一路上追兔子追了不短的时间。
咕咚一声,对方吞了口口水。
方若华挑眉:“你追的兔子?”
小年轻迟疑了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和一个女子抢兔子,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现在也是我的了。”方若华笑眯眯地道。
小年轻:“……”
方若华多看了两眼就认出这个小年轻是住在牛棚后头的,父子两个一起生活,姓申,叫什么不知道,虽然她的房子离对方不远,但是那父子两个深居简出,鲜少和村民打交道,她每天也忙得很,而且已经有了交际圈,还有几个小伙伴,暂时没有拓展朋友圈子的想法,面对总是冷着脸,避着人的父子两个,她寻常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自然就更说不上熟识。
拎着兔子,方若华优哉游哉地继续前行。
直播间水友:“亲爱哒,后面的小哥哥哇一声哭出来啦!”
申长胜鼓了鼓脸,心下叹气,方若华不认识他和他爹,但他们父子两个却是对这位女士印象深刻的很。
怎么可能不印象深?方若华每天变着花样做饭吃,什么时候都不委屈自己的肚子,只要吃饭就要四菜一汤,不止如此,什么红烧鱼,清蒸丸子,闷兔子,炸虾,香味四散,馋的他每天睡不着觉。
他们父子两个当年不说锦衣玉食,可做饭有保姆,从没有吃过苦,现在下放到了大王庄已经足足有四年,四年时间里不要说油水,就连肚子都填不饱,整天饿得嗷嗷叫,偏偏他爹京城的老战友们也困难,寻常给他们捎带个日用品什么的到是常有,粮食真不多见。
而且父子两个还不会做饭,每天闻着隔壁不远处传来的香味,申长胜在梦里都快要抱着自己的手当猪蹄啃,早晨起来一看几个牙印。
更过分的是,有一回他去房顶上辛辛苦苦地修自家漏了的屋子,看见方若华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一摇一摆,手里把肉丸子掰碎了——喂鸡!
她拿肉丸子喂鸡。
为什么我不是那只鸡?
申长胜明知道不应该,可是他还是越发忍不住去窥视方若华吃饭,越看越馋,越馋越想看,然后他就看见吃了肉丸子的鸡被去毛下锅也变成了丸子。
哎!
方若华没有理会后面自怨自艾的小年轻,在山里转了一圈,又捡到两条蛇,一条有毒,一条没毒,有毒的清理的时候得更用心一些。
下了山,方若华照旧先去赵建国家串门。
今天来开门的是舒宁姐,一看见她手里拎着的兔子和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连忙把人让进来笑道:“等着,等着。”
她钻进厨房,没一会儿就拎出来一小碗白面,还有一大碗玉米面。
方若华笑嘻嘻地接了,又去孙月香家要了两个大萝卜,一篮子野菜,几个相熟的人家都转了一圈,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杂七杂八的豆腐,土豆,蘑菇,粉条等各种吃食,甚至还有一碗鸟蛋,身后坠着两个小尾巴,一个是赵建国家的大孙子菜瓜,另一个是孙月香的妹子孙月如。
两个小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口水滴答滴答地落下来。
方若华拿了块肥猪肉炼油,把油渣检出来,足足捡了一碗,她自己是不大爱吃,塞给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零食。
锅里抹上去一大块肥油,切碎了半肥半瘦的猪肉进去,大火烧起来,加香辛料,加处理好的蛇段,加高汤,扔进去兔子和鱼,各类菜也下锅,杂面饼子贴上,锅盖盖好,顺便拿湿毛巾堵住。
申长胜趴在院子里被老爹盯着背书,一看隔壁冒出来的白烟,登时就觉得腹中翻江倒海。
其实现在什么香味都没有,方若华的灶台垒的好,锅也好,香味都焖在锅里,不可能闻得见,问题是他知道方若华抓了只兔子回去,也看见方若华在门口的水缸里捞了一条养了两天的大草鱼走,不用闻,只凭想象也忍不住口水横流。
申长胜背书背得都心不在焉。
他老爹略显苍老的脸上到是露出一丝笑意,自从来了大王庄,他已经很久没看见儿子露出这样的神态,以前他媳妇秀珠还在的时候,每每故意招惹逗弄儿子,儿子都会露出如此可爱的模样。
想起老伴,申明风已然不痛苦难过,时间是最好的药,漫长的时间过去,残留下来的只剩微暖的回忆,人总归是要死,他有一天也会去见自己的老伴,但他现在还不想死去,他还想看更多……唔,要是能吃得好一点,那就更好不过了。
不远处传来阵阵的肉香。
也幸亏这地方偏僻,离村子不算近,否则整日闻着这种味道,再宽和的村民也要因为忍受不了举报方若华去。
方若华掀开锅盖,在两个小孩子垂涎欲滴地注视下,翻出两个大竹篓,一个里面塞了一盆肉菜,一盆玉米面饼子,让他们两个人背好:“别让人看见,快回去。”
两个孩子脆生生答应,撒腿就跑。
大王庄村穷困了些,但是本地的村民都沾亲带故,即便有几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