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根抖抖索索从地上爬起来,看云初背转身往里面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杀心顿起。这个小野种,居然还敢打他!
猛地从后面冲过去两手抱住云初,借着冲力将他整个人撞向墙壁。云初身上原本也没有多少力气,冷不防被他这样一扑压到墙上,额头重重一记碰撞,登时眼前一黑。王水根吃死劲抱住他跟着往地上滑倒,两腿一岔坐在他腰上,一手紧紧掐住他脖子不让他动弹。扬手一记记耳光连续扇在云初脸上,王水根咬牙骂道:“你这个小杂种,要不是我拖着你们母子,你如今都不知死在了哪里!这么多年我也过不舒坦,不就是让你给我弄点儿钱花,你居然还打我!叫你打我!叫你打我!”
云初前额撞裂在墙上,一股血柱顿时从那创口奔涌而出,瞬间便流了一脸。浓厚的血液覆盖住眼睛,更是睁眼都难。脸被一下重过一下的耳光打得侧到一边,虚弱的身体竟是怎么也发不出力来。
王水根打得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手仍是死死掐着云初,王水根眼光落在他白皙的颈根,不知怎么觉得头脑一阵发热。一手扯开云初右衽的衣襟,猥琐的男人喘着粗气一把摸了上去,触手的地方肤质柔腻,竟有无限风情:“贱骨头,也别怪陶然会把你卖给日本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长得这个媚相,什么男人看了你骨头都要变软!反正也被人玩过了,便宜了别人,今天倒也来便宜我一把呢!”
妓寨里头有钱的老爷公子们出于新奇包养一两个小倌人尝鲜的事,王水根到底也是知道的。今天得了一百块银元,竟觉得自己身份也较往日不同了,心里头想着有钱人能玩的事儿我怎么就不能玩了?况且玩不用付钱的,岂不更是乐哉?手上狠狠撕扯开云初的衣服,王水根随手帮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心里头滕然升起一股子兽性的快意来。毛糙的掌心肆意在云初身体上摸着,手感虽不如女人那样如化水一般绵柔,竟也是柔滑细致的味道。王水根嘴里嘶嘶倒抽了口气,低头就想去啃那段诱人的脖颈。
云初被他这样摸着浑身一阵颤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胃里又是翻涌倒腾,在万源客栈被人肆意蹂躏的景象霎时间如同影幕跃入脑海。王水根低头的空档□受力一空,云初几乎是发狂喊了一声,本能地抵住触手可及的东西狂乱挣扎。他全身的力量都积攒到手上,拼死揪住压在身上的人狠狠往外一推,两腿乱踢又是一脚蹬在王水根小腹,将他整个人踹得往后翻滚了几圈。
王水根一时不防,在狭小的屋里踉跄翻滚了两下,后脑嗵一声重重撞在墙壁上,摔得他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墙面被这冲力一震,正上方挂着两把镰刀的铁钩许是年代久远早已锈蚀,竟在此时突然断裂下来!
云初疯狂地挥动着双手踢蹬着双腿,直到感觉前方空无一物才猛然停了下来。袖口一把擦过脸上抹开了血迹,睁眼却是看到对面墙上两把镰刀霍然掉下。耳中仿佛听得一声裂响,便见得其中一把镰刀直直剜入了王水根心脏!王水根身子一挺竟连叫声都没发出,整个人剧烈抽搐了几下,脖子突然一折。他两腿痉挛地踢动了一下,便再也没了声息。
屋里一下子静得极诡秘。云初仍旧坐在地上,木然地蜷缩起身子,两眼直直看着王水根暴毙的尸体,死水般的脸上半点反应都无。只有桌上燃烧的油灯,灯芯突然噼啪炸了一声。
碧仙馆外左鹏飞季荣左右搀扶着景灏天,跌跌撞撞地走向四双的车。四双见他喝成这样忙跳下去帮忙。华翎是几个人中最清醒的,扶景灏天一同上了车送他回家,顺便在他家挤一晚了事。景灏天舌头都有些麻木,从后座上伸手过去揪着四双嚷道:“云初呢?我要见徐——云初!”
酒后蛮劲力大,四双被他一把拉得方向盘一歪。华翎赶紧拦住他,把他手掰回来,忍笑道:“我们回家就能看见徐云初了。你先睡会儿。”景灏天模糊哼了一声,身子往侧里歪倒。华翎顺势把车上的毯子裹住他。这么一躺倒,他竟安稳发出了微微鼾声。
难得见他这样吃瘪,四双想着他背上伤还没好透,不免有些担心。想到徐云初分明就是上楼了的,怎么少爷还嚷着要见他,低声问华翎道:“华翎少爷,少爷怎么喝成这样?徐秘书一个钟头前上去过了,怎么没见着面吗?”
华翎声音里憋着笑意,甩手点了根烟:“他要是不拼命喝,秘书来了就要给大家调戏了。不过我们没见那男孩上来过。”
“怎么会呢?”四双嘀咕了一声,心里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转念想或许徐秘书有事先走了也不一定。又听身后景灏天鼾声一顿,嘴里絮絮念叨着“云初”,想少爷这回真是栽到跟斗了,不免咧嘴一笑。
☆、(二十八)
日光从缝隙中透入,在厚重暗色的窗帘周边晕出了一圈酒红色光晕。景灏天一手撑住宿醉裂痛的额头,发出了一声难受的呻吟。那帮王八蛋难得逮到他吃瘪,自从有了徐云初这个借口,次次要闹酒闹趴他,够狠的。
想到徐云初,这才记起来昨夜里明明去叫四双接了他的,他倒是人呢?想着就要起身喊四双来问话,倒不料四双比他还快了一脚。那小子越发没分寸起来,直接拧了门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