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发动的时候,昝三邻再次拥抱了哑伯,半蹲着身摸了摸他一直忌惮的毛茸茸的小黑,然后毅然决然地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破旧的摩托车发出嘶鸣之后,风驰电掣似的窜飞进了黑幕中。
黑暗中,没人发现,村口矮草丛里,孙冠雄的影子孤零零的隐没在夜色的黑暗里。
将脸颊抵靠上邱粤坚实的后背里,两耳是干燥的呼呼风声,迎面有一辆闪着橘黄车灯摩托车交错路过,心事重重的昝一清并没有发现迎面与之错开的摩托车后坐着他的弟弟。
那段黄泥路旁架起了几盏瓦数很大的明亮路灯,这一片田地不知从何时起被有心人承包了起来,据说要开发成农家乐小农场,昝三邻没少从昝四海的津津乐道的口中听出情况,现在就有聘请了上湖村的农民工没日没夜的耕作,昝三邻不让邱粤开轿车过来,就是为了躲避这片地区里上湖村的农民工眼线。
邱粤的车刚拐走,还没修建好的农家乐院子里走出了一个西装革履儒商模样的青年,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透出一丝精明,一个会计模样的小青年恭恭敬敬地道:“赵先生,第二期的账单请您过过目……”
摩托车停在了百花三中的门口,阿伟停息多时的轿车开始发动引擎。
催促了昝三邻先上车,邱粤跟校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将车推进了校园安置好,这才钻进了后座。
阿伟认认真真的开着车,就算后视镜能透过昏暗的车内灯看到后座的情形,他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贷。
昝三邻这才安安心心的窝进邱粤的怀中,贪婪地嗅着这个人的味道,耳中是有规律的心跳,从前唾手可听的心跳声,嗡嗡的如置梦中,昝三邻闭上眼,以往羞于在阿伟跟前表现与邱粤的亲密,此刻也显得无足轻重了起来。
邱粤抓着他的左手,反反复复的把吻烙印在他的手心手背,甚至指尖指腹,依旧难以餍足,索性把他的一节指尖塞进嘴里,仓鼠一样的吮吸啮啃,一点也不嫌弃脏,换了一根又一根的指节,昝三邻则舒服地溢出一两个无意义的单音词,落在邱粤的耳中,挠心的痒,恨不能立即回到居所,这样那般的将他摁在床上肆意妄为才好。
终于回到了h市高档公寓,刚刚吐过一番的昝三邻有气没力的闪进浴室。进卧室替他翻出一套干净睡衣出来的邱粤干巴巴的站在浴室的门口,看着毛玻璃里透出的人影,脑海中浮现了一帧又一帧昝三邻羞红了脸润湿了眼百般求饶的诱人画面,下体没长进的居然又硬了。
转了一圈,浴室的门还没有开,邱粤再也消耗不起这没完没了的挠心挠肺了,从抽屉里翻出了钥匙,光明正大的开门进去了。
偌大的浴室里水雾氤氲,昝三邻背对着门站在花洒下方,一丝不挂的身躯消瘦得可见隐现的骨骼,全身的肤色黑白分明,那是被充足的阳光泡浸过的健康身体,偏偏一双小腿血痕纵横,像被荆棘鞭挞过一样。
邱粤炽热的眼神渐渐被怒火取代,他步履沉重的上前,将昝三邻紧紧的箍在怀中,宽大的手掌抚上他消瘦的下巴,随后是薄薄的唇瓣,再爬上玲玲的鼻尖,覆上他那双被水雾占尽的眼睛。
“三邻,三邻,”邱粤的唇贴上他的耳,在他红润的耳瓣下轻喃,“对不起,我还是去晚了……”
怀里那双单薄的肩膀又微微颤动起来,细细的啜泣被哗哗的水声淹没,昝三邻并不恨他的迟到,他恨的,是那个冷漠的家庭所给予的无法愈合的伤害。
薄唇被咬破了皮,昝三邻才将决定付之行动。
既然认定了是这个人,他还有什么必要隐瞒的呢?
他颤巍巍的抓起覆在眼上的那只大手,慢慢的,缓缓的,握着这只大手滑下了光洁的脸,赤裸的胸,再往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间滑过,稳稳的,来到了那处蛰伏着的男性特征跟前。
那个尺寸连自己也觉得小的地方,邱粤虽然并没有嘲笑过它的形状不符合规律,可每次情动时,他总想去撩拨它,只想让它高兴的挺立,舒服的哭泣,然而每次都在昝三邻本能的阻止中生生忍耐住了那股难以遏制的冲动。
颤颤巍巍的抓住那只大手已经覆上了继续蛰伏的那处,只需轻轻的拨动,手再往下,一切的秘密就会无所遁形。
“傻瓜,”邱粤低叹一声,迅疾抽离了自己的手,扳过了这具发颤的身体,邱粤怜惜的目光对上了昝三邻那双羞恼又无措的眼,“你迟早都是我的,何必不急于一时?”
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消耗殆尽,昝三邻贴上他的胸,艰涩的眼眶再度涌出眼泪,无声无息的揉入了从花洒里淅淅沥沥洒下的水珠儿,再也寻不到它们的踪迹。
第96章 聚散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