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估摸错了,他和虞黛合该是天造地设的绝配才对!若往后鬼界与天界发生争端,由他领兵对阵,夙琉再也不用担心鬼界占不到便宜了。捂着心口颤颤巍巍起身,我揪着纸与毛笔缓步往里间走去,且不忘转头艰难嘱咐他:“你先歇会,晚些寡人带你围观如何谈恋爱。”
语罢,我头也不回冲进里间,越过王上骚包的鸳鸯花屏,一路奔至他榻前,俯身一拜道:“王上,渊止与虞黛的事儿,还请王上上心!”
要知我说媒唯独信奉一条准则:在真爱面前,地位、年龄、性别、物种诸如此类的皆为浮云,自是让它们早早打完酱油歇着去了。然,若涉及我的个人恋爱观,我则私心找一个同类,对人鬼情未了或仙鬼爱缠绵此等戏码难免觉着过于轰轰烈烈,我颇喜细水长流小情小调。自然,此为外话,有歪楼倾向,容我扶正它。再说渊止对虞黛之心,许是一见钟情,实打实的真爱。既已是真爱,那我也唯有鼎力相助,不得不厚着脸皮向王上求助。
王上斜倚在榻前,姿态闲适,神情倦怠,一手撑着额头,另一手持着一卷诗书,束起的黑发早已散落肩头,逶迤在榻上的宽大衣袖上卧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雪隼,极为精致漂亮。从衣袖里飘出的彼岸花瓣泣血妖娆,纷纷扬扬,奢靡无度。如此场景下,他猝然扬起的面容愈发的奢华高贵,眉心微蹙间又带了点孤傲之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虽为一野鬼,可这心却从未变过,遂一时心神恍惚,真心实意地砸舌而叹:“王上,寡人认为,您乃真绝色也!”
“本王……”空气一窒,时间微顿。片刻,他道了俩字又顿住了,忙敛了神色,一如往常高冷,轻描淡写撩起眼皮瞧了我一眼,方缓缓道:“有何事?”
“……”看来我调戏美人的功夫有待提高,遂心间叹气地败下阵来,一时犹豫道:“王上,寡人需要带渊止去瞧瞧黑白无常如何谈恋爱的,需要你的口谕出界一趟。”
“这样啊,”王上颇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神情带了点微妙的好奇,又带了点不耐烦的嫌弃之色,“此事你怎能做好?本王与你们走一道,也省得你们惹麻烦了。”
眉梢不由抽了两下,我暗暗瞟了他一眼,心知他兴许也要学习一下,便也未戳破他的别扭与掩饰,遂欣喜低眸,矮身与榻前道:“王上,鬼后候选人名单,要瞧瞧吗?”
“念与本王听。”他冰冷淡漠且言简意赅道。我认命的从怀里掏出名单,自己先瞅了两眼,问:“王上,先前我不知渊止中意虞黛,遂将他划入其内,现下?”
“划掉!”王上合拢书卷,坚定的态度无分毫留恋。我惋惜,遵照他的意思在虞黛名字打上个叉,嘴上忍不住念叨:“王上,您不觉着虞黛容貌更胜其余几位殿主吗?”论及面皮,整个鬼界,王上第一,第二便是虞黛了。
王上直起身子,挑起的眼角分外撩人,淡淡瞥了我一眼,沉沉笑了一声,“若是与他在一起,不出五日,本王便可以去西天佛界参加如来的论法大会,与群佛舌战不说,兴还能较出一个高下。”
我沉吟半响,深以为然,虞黛若是归入佛门,他日定能功德无量。遂不再提这些,我将名单从头到尾念了一遍,王上从头到尾刷了一遍。换而言之,我做了一日的无用功。
“面团,你许是不知。本王认识他们也有千百年来,若对他们有感觉,早就有了,何必等到今日?”王上很是不悦,蹙紧眉心,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名单递予我眼皮下,似是嗤笑了一声,方认真与我道:“若选他们,不如选你。本王倒不反感你。”
矜持,矜持,遇到这种情况定要矜持。然,我虽知自己调戏王上不成,可也未曾想过王上会以牙还牙调戏过来,即便再矜持也不免傻眼道:“王上您的鬼后尚未定下,寡人怎能只顾自己呢?寡人的事儿,还是等到定下鬼后再提罢。”
王上立时黑着脸色别过头,不欲再看我第二眼,挥挥手道:“你,去给渊止说媳妇儿,去。”
我一时纳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捏紧了手里画满叉号的名单,抬袖一拜,道了声在外殿候着就退了出去。
☆、第十一章 莫把脸调戏调戏(1)
回了偏殿,我微一抬眼,瞧见渊止一副皱眉苦思为情所困的苦逼模样。身为媒人,我自是于心不忍,提醒他道:“想你一个战神,若真用了那个法子,也算委屈你了。”
“什么法子?”他耳尖,从案几上抬头,眉眼间挂着一团迷惑,嘴边衣袖均沾了几滴墨汁儿,呆呆的模样,竟多了几分可爱。
我微怔,遂定眼仔细一瞅,方发现他正手执毛笔也不知在书写甚。好奇之余,快步过去凑近去瞧,细细瞧了几眼,顿觉他不愧为战神。
白花花的纸面,一团墨色线条粗细不均,扭扭曲曲,蜿蜿蜒蜒。瞪大了眼,我抿唇笑笑,拍了拍他的肩颇为惊奇:“渊止,你竟会画蚯蚓,这比红老头画得传神多了。”
殿里静了须臾,他抹了把脸,诚恳得很,“虞黛二字,写着确实有些麻烦。”我顿悟,干干笑了几声,忙不迭转移话题,“虞黛呢,有一个习惯,颇喜领着一群女鬼在血河池泡澡。”
“哎,你别急,虞黛定不会让女鬼看了他的身子的。”我啧了一声,随即盘腿坐在案几前,瞧了一眼他不悦的神色,复温言安抚,“纵他想让女鬼们瞧,女鬼们也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