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总算是瞧出了他变扭之处,捂着嘴偷笑:这个田湛还真是可爱。
锦衣卫甲闻言,推门而入,进来后又将门合上。
“大人.......”他瞟了一眼青城,意思是请示田湛,‘王逸之’是不是该回避。
田湛这才面色无异的转过身,“无碍,你说吧。”
锦衣卫甲:“.......”大人对王逸之是愈发信任了,不敢想象!
“说!”田湛鹰眸一扫,他知道自己的名誉迟早会尽数败在花家大小姐手上。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任着事态发展下去。
锦衣卫甲咽了咽喉:“大人,李家两位庶公子都没了,消息是刚传过来的,以您看,咱们是否要插手。”
青城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一件事,锦衣卫素来只奉皇权,直接听命与帝王,李家就算曾是皇商,田湛也不会轻易就答应查李家的案子。
如此,只有一个解释,田湛与李家有什么渊源。
早知道,她便不求着他留下来查案,这人也会留下,哎.......多此一举了。
田湛拧了眉:“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燕十三那里密切留意,莫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屋子。”
锦衣卫甲领命,退出去之际,瞅了一眼翘着二郎腿的‘王逸之’。
门扉刚被关上,青城笑道:“相公,你真机智,让你手底下的人守着十三,就会给暗中想追杀咱们的人留以假相,以为王逸之就在里面,然后你我二人出去就不会有人盯着了。”
田湛:“.....我何曾说过带你出去!”
青城踮着脚,看见他耳框微红,故意又凑近了些:“你要夜探李家,肯定要带上我的,你放心,我会些功夫,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田湛唇角猛地一抽,就她那点花拳绣腿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事!
见田湛没有松口,青城抬臂挽住了结实的铁臂:“相公呐,你将我一人丢下,万一叫我遇上歹人,暴露了身份,可如何是好?”她抱着田湛的臂膀,左右摆了一摆。
田湛哪里不知道她的这点小心思,更知她是故意在挑逗自己,要是让她知道,她千辛万苦逃婚的对象就是自己,看她还有没有这个心情在这个‘撒娇’!
田湛微低着头看着近在咫尺,贴在自己臂膀的小脸,突然玩味一笑,那一直正经的气度似乎不见了,抬手就捏起那滑溜溜的下巴:“好,我带你出去。”
青城身子一僵,干笑了两声:“呵呵.......多谢。”
田湛发现很快这小女子便不在‘粘’着他,出门之际,连唇角也是微扬的。
锦衣卫甲,乙,丙:大人何故这般高兴?
*
受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家曾是煊赫一时的皇商,在杭州城扎根百年,就是如今落没了,纵观李家府邸,仍是当年的恢宏浩大,如一头巨大的猛兽蹲在黑夜之中,门口的两只大红灯笼在风雨中摇曳不止,恰如困兽的眸子。
大雨磅礴,两个穿着蓑衣的身影渐渐停靠在了李家外院的屋廊下。过了几刻便不见了踪影。
有田湛在侧,青城很容易就借他之力,入了李家府门,二人藏好蓑衣,便悄步从暗处隐入厅堂,眼下风声大作,加之李家接连出了几桩人命案子,就算是青城手脚不利索,偶尔闹出动静来,也是无人察觉,换句话说,如今的李家,就算有人听到了响动,也会当作是张氏魂魄索命,早就该吓的不知所踪了。
“大人,李家这么快就设了灵堂,是不是有些奇怪?”青城一身黑色劲装,窝在田湛身后,小声道。
二人皆带了面巾,田湛又是神色不露于面的,他面色无波,心中却是讥诮一笑:大人?现在知道改口了?
“嗯。”田湛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算是回复了青城的话。
这时,青城突然感觉一股大力擒制了她的手腕,将她往暗处一拉,然后就是田湛低纯的嗓音:“别出声。”
青城往火光处看了过去,此处离着李家的灵堂不远,不过十几丈的距离,抬眼便可见阴冷诡谲的白巾飘飘,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算了算年头,李家两个庶子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李家少东家五年前就死了,凶手这是与李家多大的仇恨,起了断子绝孙的杀念。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妇人着麻衣走了过来,她在屋廊下东张西望,混着雨水的空气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裙底。
“姑奶奶,您要不先回去歇着,几个姨娘不闹出个所以然来是不会罢休的。”身后丫鬟道。
这妇人冷哼了一声:“哼!闹什么闹!人都死了,还能闹活过来不成!李家走到这个节骨眼下,还抓着祖宗规矩不放,她们一个个都忘了,我也是姓李的了!”
丫鬟连连称是,“姑奶奶,您说的是,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若非您顶着,还不知道能不能挨到明天,奴婢听说两个月前送去浙江的料子又出了事,这如今李家早已无官无爵,铺子上又连连出事,几位姨娘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还得由您回来主持大局。”
青城听到这里,回过头,仰面看着双眸凝聚的田湛,丫鬟口中的姑奶奶,估计是李家嫁出去的姑娘,这就怪了,就算是李少东家死了,也轮不到一个外嫁女执掌庶务,难道李家就只有一房?
那丫鬟突然压低了声音:“姑奶奶,您看要不要请了高僧回来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