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其榻去碧纱厨李寻了一床被褥,而后绕过屏风,将被褥抱到了田湛跟前:“大人,你不如打地铺吧?”
田湛未睁开眼,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嗯,我知道了。”而后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青城突然觉得耳根子热的慌,好歹是一个有夫之妇......不对,是有未婚夫的小妇人,怎么见着男神就走不动路了?
心跳猛然间剧烈一下,青城很快意识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不应该啊,她没有理由就对一个不怎么了解的男子起了爱慕,而且总觉得他陌生却又熟悉。
感觉到难堪无比,青城快速绕过屏风上了榻,将幔帐掩的严严实实,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好在田湛天生疏冷,第二天晨起,早就将被褥收拾好,人也已经在楼下用早饭了,见了青城,如若无事,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昨夜灯火下绯红绝艳的脸。
青城也很识趣,不会揪着自己那点小情绪不放,明知有些事情碰不得,她便不碰,否则到时候只会毒入骨髓,不可自救。
田湛亲自点了一桌的早点,另叫小二打包了一些杭州城常见的点心,这厢见青城面色无光,再无半分窥视他的举动,不由得心下失望。
不过他也不是居于表面的人,二人相安无事的用了早饭,就启程去渡口。小二将包好的点心送上了马车:“公子,夫人,一路慢走啊,下回路径杭州可再来。”
车夫是便衣锦衣卫,闻言后倒也没有什么反应,这一路上本就是以这样的身份赶路,但马车里的人却是双双僵凝了。
一行人悄然行至渡口,张函似乎等候多时,见了田湛,便让身后小厮抬了一只木箱子过来:“大人,田夫人,我早就听闻大人在老家订了亲事,原本还想届时去讨杯喜酒,现在看来是晚了,礼轻人义重,二位莫要推辞,一定刚要收下,若无二位,我大妹在天之灵怕是再无安息。”
田湛并没有推辞,让自己人将木箱子抬上了大船,这厢青城却是心头微酸,有种难以承受的堵闷之感。现在看来张函与田湛的确是旧交无疑了,而且从他的话里可以获知田湛是有未婚妻的。
他有未婚妻,自己有未婚夫,这又是个三纲五常极为严谨的时代,她如何能率性而为?
青城勉强笑了笑,转身上了船板,还未曾恋爱,这就先失恋了。
田湛眼见的余光一直跟着她,与张函辞别之后,随后也上了船。小女人一直窝在船舱没有出来,就算是燕十三出口轰她,她也不肯。
田湛无可奈何,只能入了他二人所待的船舱,青城和燕十三才没有打起来。三人便这般保持着沉默,似乎脸上都有气。直至下午,天才放晴。船舱里的人也终于能出来晒晒太阳了。
京杭运河宽阔且绵延,放眼望去,是水天连接的视野。天一晴,水面的雾气也散了,却因此更容易暴露目标。
燕十三顶着王逸之的身份,自是继续躲在船舱里不出来,青城前脚刚踏出,田湛就跟了出去,她猛然间心跳加快,面上却是不显,站在船板眺望了一会远景,这便要跳下船,去另外一艘,入夜后,她总要有个地方安睡的,她知道这两艘大船,定有一条是她自己的,只盼着田湛不要一直跟着她了。不然,她可不能保证一直能憋下去。
可惜,她低估了田湛的耐心,她跳到另一艘船上,这人后脚就跟了过来,不过当她气的怒视他时,田湛已经端坐着,阖上眼眸养神了,冷峻的容颜无丝毫的情绪,如此更显得青城无理取闹,无事生非。
一路上,她有时耐不住,就想寻了机会探探田湛的口风,这人却是惜字如金,就是不肯透露半个字。可如若她想着彻底放弃内心这点小心思时,田湛会在无形之中百般的呵护她,或是上岸购来的衣裳吃食,又或是夜间点燃的一柱安息香,又让她湮灭的热情一点点的蹭了起来,挠的她几度崩溃。
偏生这人又是一副严谨正派,就是眼神也吝啬的不给她。到了最后,她也只盼着田湛能信守承诺,当真放了她回去。他冷静自持,她便也不再留意他,就是用饭时,也随了田湛的愿,变得食不言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