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向元朗使了个眼色,元朗心中了然,换上温和表情笑道:“这位大嫂不要害怕,我们是走镖的镖师,这次是要前往北方押运货物的。”他相貌过人,说起话来又极为人畜无害,渐渐打消了那位妇人的警惕心。
元逸与元朗自小唱双簧,当即起身添油加醋道:“是啊是啊,这里居然还有恶匪。我们刚到此处地界就被抢了一些货物,要不是兄弟几个有些功夫,只怕连性命都难保。”
妇人渐渐放了心,朝他们走近两步,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看你们一副凶神恶煞样子,原来是被这山上的山大王劫怕了。”
元逸年轻又嘴甜,三两句话就和妇人说的火热,众人从她口中得知此处是拥雪关外二十余里的草头山,山上恶草凶禽极多,只有山脚处有几个村子。元逸看了看周围面色不佳的众人,言语里便露出想要去歇歇脚稍做休息的意图,那妇人怔了一下,还未答话叶昭便率先开了口:“你这小子好生糊涂,咱们一群陌生男人贸贸然跑去歇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大王打家劫舍呢。”
在元逸口中,叶昭的身份是初次走镖的少东家,这也解释了众人为何要以他为主。
那妇人笑了笑,道:“无妨,无妨,左右走镖的人都是在我们几个村子里购置干粮物资的,几位小哥随我来吧。”
叶昭道了声谢,随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大嫂既然说这山上有山大王,又怎么敢孤身一个弱女子出门呢?”
那妇人脸色不变,笑道:“我汉子在山脚那片高地锄田种庄稼,我刚送完早饭正打算回家喂鸡,这就撞见了你们。小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昭回以一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妇人哼了一声,脸上有些挂不住,嘴里低声絮絮叨叨说些什么“难怪这么金贵,原来是个刚出门啥也不懂的小雏鸡”。她自以为话音低,殊不知在场众人皆有武艺在身,蚊鸣尚能听真切更何况是一两句低语?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露出什么异样神色,生怕惹得殿下不快。
元逸继续油嘴滑舌地凑到妇人面前,与她道歉来道歉去,又说少东家初次走镖经验欠缺,磨了好一会儿妇人才云消雨散、重展笑颜。
到了村中,妇人领着众人前往家中休息,途中遇到相熟之人还不忘打声招呼。叶昭看来看去,周围村民说不上多,但皆是一副贫苦模样,而且各个面黄肌瘦瑟瑟缩缩。他直觉较为敏锐,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细想又想不出来。
那妇人倒上茶水、送上窝头,难为情地笑了笑说:“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几位小哥先垫一垫,我去看看村头客栈开了没有。”
元朗目送妇人离去,转过眼却看到殿下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怔了怔,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叶昭目光微闪:“咱们经过村里的时候,你们可曾注意到什么不对?”
众人顿时回忆方才的模样,忽然间一个小侍卫灵光一闪,道:“年轻女人很少见到!”
元朗心中一凛,当即悄无声息地运起轻功躲在妇人院墙暗处,目光扫过之处,只见村中大多皆为老少男子与年老妇人。元逸则从腰囊中拔出试毒银针,几番查看果然验出了茶水与窝头之中被动了手脚。
元朗飞身回来,将望见之情形一一回禀,然后问道:“殿下,咱们该怎么做?”
叶昭搓了搓手指,目光微紧道:“此地离拥雪关仅隔二十余里,若是一个不慎,极有可能被抓回去。咱们……”
说到此处,院外忽然传来那妇人的声音:“几位小哥,你们快……啊!”
一声凄厉惨叫,回荡在寂静小村。
出关后的第十日,曹钧一路疾行终于迎上了太子殿下。
叶昭一行人各个狼狈不堪身有血污,就连太子殿下都有些披头散发,与之对比,队伍中的白衣少年则显得面庞白俊、身洁衣净。曹钧当场跪膝在地,口称殿下千岁,叶昭匆忙扶他起来,道:“曹将军千里援救之功,昭铭记于心!”
曹钧心中温暖,双眼濡湿道:“殿下……”
那位白衣少年此时开了口,声如鸣玉,清清淡淡:“先找个休息的地方,你们君臣二人再继续吧。”
曹钧见他神容淡然,白衫飘逸、风姿绰约,腰间还束着一枚精致玉扣。又听他口吻有些不大像侍卫,便微微皱眉道:“敢问阁下是?”
元逸嘴快,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救了我们大家的薛公子,他功夫厉害的很,那日在草头山一群心怀不轨的家伙想用méng_hàn_yào放倒我们,谁知突然窜出来一条碗口粗细的巨蟒四处食人,要不是薛公子和我们殿下联手斩了巨蟒,只怕还要折进去不少兄弟呢!”
曹钧不由得多看了那位薛公子一眼。
薛鉴向他颔首,随后便要前行离去,只是擦肩而过时他忽然动了动眉尖,目光落在了曹钧胸膛之处:“曹将军身上带了什么?”
曹钧微怔,随后反应过来那是龙霄临行时给自己的锦囊,只是他似乎与这位薛公子不太合得来,便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道:“薛公子什么意思?”
薛鉴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曹钧心中一片莫名之感,他吩咐众将士服侍殿下与诸位侍卫休息之后,才将怀中的锦囊拿了出来。针脚绵密,花色也不浓烈,只勾了浅浅几道细纹。他带着好奇打开锦囊,却见这里面只放了一枚龙眼大小的玉片,莹白如玉,通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