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胤大加赞赏,“叭”地在泓头顶亲了一口说:“聪明。”
泓顿时矮了一截,觉得自己脑袋上开了一朵花。
容胤继续道:“云氏郡望是最大的桑丝产地,他们海运畅通,把生丝往各处卖,光缴税这一条,我就没法动他们。他们每年交了大批的白银,粮税上自然不甘心。”
“他们的依仗,我也不拿。我就另扶植起一家来,叫他们自己去斗。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见三氏家主前,要聚拢银流支用。莞州也产丝,只是商路不大通。”
泓明白过来,道:“陛下要借骊原周氏之力吗?”
容胤满意极了,他很想抱一抱枕边人,可是现在外头那么多人守着,又怕泓跑掉,只好捏了捏他的手,作为回答。
他们很快就用了晚膳,直到临睡前,容胤才遣散了外面那些臣子,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交代。云氏欠粮虽然怪不得他们,可几个人合伙隐瞒掩饰也实在太可恶。他干脆就不表态,叫他们自己吓唬自己,过几个不眠之夜。
暖宁殿。
容胤披着件单衣,泡在热气蒸腾的浴池里,懒洋洋的舒展了身体。
泓跪坐在池边,一脸的僵硬和不自在,拿一块毛巾,轻轻往皇帝身上撩水。以前几次侍寝前,他都是独自沐浴才进寝殿,可今天随侍陛下,就得两人一起进浴池。他带着一丝侥幸,希望服侍陛下洗完后自己能有个单独洗澡的机会,而不是直接就在浴池里被tuō_guāng。可现在,他觉得这个希望越来越渺茫。
容胤眯着眼睛,缓缓翻了个身,趴在浴池边上,瞥了泓一眼。
他一看,泓就惊慌失措,一副生怕他把自己拽下来的模样。越是这样容胤就越是想把他拽下来,想得不得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要拿泓手里的毛巾,然后趁着泓递过来的时候,猛地把泓拽进了浴池。
浴池里砸出了巨大的水花。容胤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泓猝不及防,下到水底就呛了口水。他本来就紧张,此时仓促入水,登时惊慌失措,在里面摔了一跤。容胤连忙把他拉了起来,刚出水面他就趴在皇帝手臂上,爆发了一阵剧烈的呛咳。
容胤很是后悔,连忙把他扶到了浴池边上。等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泓抬起了头,满脸的水光,咳得眼睛微红,默默看了容胤一眼。
容胤怔了怔,猛然间心疼。他伸手去抱泓,扶着他的肩膀问:“怎么样?摔到哪里了?”
泓摇了摇头,一开口,嗓子都哑了,说:“没事。”
容胤情不自禁,就去摸泓的脸。他满脸皆湿,眼睛红红的,好像受尽委屈哭泣的模样。打湿的衣服全裹在身上,勾勒出他利落精悍的身体线条,容胤已经抚摸过很多次,知道那是何等强悍又满蕴力量的身体,他本来沉静而锐利,像把黯淡的锋利匕首,杀气满蕴而光华内敛,可是在自己面前却不能闪躲也无力反抗,只能藏了锋锐,被欺负得可怜兮兮。
容胤又心疼又后悔,低声说:“我以后对你好。比别人都好。”
泓颇不自在,往水里缩了缩。
容胤知道他想自己洗澡,就一个人出了浴池,把泓要换的衣袍搭在边上,先回了寝殿。
泓摔了一跤,换了个单独洗澡的机会,觉得还是挺开心的。可是等洗过澡临进了寝殿前,他又开始纠结了。
侍寝的时候如果不懂规矩,就会有司仪女官亲自教导。
前两次上床 ,都……做得不大好。再这样下去,陛下不满意,下次侍寝就会有宫人在旁提醒了。
而且他觉得陛下是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tuō_guāng的。
这样一想,他站在寝殿外,就先失魂落魄的害怕了一会儿。
他茫然的看了看殿外侍立的宫人,一列八位宫人默不作声,静悄悄的守在殿外,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可是再耽搁一会儿,他们就该催促了。
泓长吸了一口气,毅然进了寝殿。
一迈进重重的帷幔,他就扯开了衣带准备脱衣服。容胤见了忙道:“不用脱了,到这里来。”
泓如释重负,慌忙上了床。
容胤已经等了他一会儿,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柔软。等泓过来,他就抖开长毛毯子把他裹了起来,搂着他说:“以后不用那样。之前……我是逗你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毯子里,把泓的衣袍在里面脱了下来。泓又被脱了个精光,只得抓紧了毯子不吭声。
容胤放好了衣服,又把灯掐熄。外面明亮的月色照进来,照得寝殿里朦胧一片。他放了外间的两层纱幔,再回来,见泓整个人都钻进了毯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就把毯子掀开一点点,悄声说:“连手指头都不可以露吗?”
泓就把一根手指从缝隙里伸出去。
容胤忍不住微笑,俯身在那上面亲了亲。
泓知道皇帝亲了他,只觉得指头上一点灼热,非常烫,慌忙缩回了手。容胤便道:“又没了。”
泓只好把整只手都伸了出去。
容胤就握着那只手,一点一点往手腕上摸。他和泓一起并排躺着,只伸了一只手,缓缓探进泓的毯子里,去摸他的脸,又张开五指顺毛一样理他的头发。只过了一小会泓就把脸贴到了他的手上,他知道泓准备好了,就搂住了他的肩膀,慢慢的去摸他的脊背。泓紧张得攥住了他的衣袖,容胤便问:“你要我也脱衣服吗?”
泓说:“别,别脱。”
容胤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