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和上次金河水患不一样,上次纯粹是天灾,而这次的云城大旱闹得则是人祸。
百姓收成差,当地的官员又贪,拖着不肯开仓放粮不说,还联合着城里头的粮商往上提价。有良心的商家倒是没往上头加价,可一是同行打压,二是存粮算不得多。
百姓饿极了,又加上有心人煽动,便酿成了难民暴动的灾祸。疯狂的难民涌了进来,又被官兵强行镇压,那些农具充当的兵器全被收缴了起来,手无寸铁的百姓也被伤了好些。
云城那边一直是报的丰收,如果一开始就把灾情报上来,禁止商家乘机提价,官府里的粮仓的储备完全能够让灾民度过救济粮来前的日子。
可惜云城的父母官没有这样做,要不是有有能力且不怕得罪知府及其背后靠山的知情人士把消息捅到京城来,天高皇帝远的,事情恐怕还要发展到更为糟糕的地步。
启文帝自是大怒,下令摘了那云城官员的乌纱帽,不过京城和云城相距甚远。这当今圣上的旨意和赈灾的银两及救济粮都需要人传达护送,钦差的人选立刻就以折子的形式上了启文帝的龙案,慕白的毛遂自荐自然也混在这些折子里头,一切交由启文帝定夺。
次日上早朝之际,启文帝把几个人名都列了出来,按照他的意愿他是想让太子去的,底下附和的人不少,表示安王或者其他人去更好的声音也零零散散有那么几个。
“比之太子,安王同为皇室子弟,身上负担也不重,在百姓间一向形象良好,若是安王去,必能让百姓得到安抚,安王也能够从中得到历练。”
“李大人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是天灾人祸可不是什么给王爷历练的好事。当初太子处理水患那般好,这次去自然更能够安抚民心。”
“我倒是觉着,王爷和太子去都不合适……”
几个大臣就这么争论起来,都是为位极人臣的存在,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文帝发话喝止,这才安静下来。
皇帝嘴上说的是征求意见,心里头实际上早就有了人选。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云城那位能在那里逍遥那么久胆子早就不知道养的有多肥了,要是能压得住场的人除了身份一定要够。在慕白和慕言两个人中,启文帝再一次选择了前者。
一句“灾情要紧,交由太子处置。”事情就此打住。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圣旨刚下没多久,启文帝一头栽倒在御书房,只能临时改了旨意让安王代替太子去云城赈灾。
太子则在他养病期间监国,暂代朝政。这样一个能够锻炼太子且让安王得到好处的决定,底下反对的声音自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至于启文帝的身体问题,他们并不是太操心,这天底下谁不要死呢。启文帝已经不能够带给他们足够多的利益,他们所需要关心的事,除了选择的新的主子或者盟友正确与否,便是自己及家族将会在事情成功之后获得多少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