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比自己想像的强大,也更聪明,总是四处奔波,她也见过不少六国故旧,除了躲进深山衣食无着的,大部分人已经折断了心中兵刃,混吃等死不知所谓。
或者迫于秦人威势不愿流血,或者安于现状得过且过,即便还有雄心不减的,也是疲于奔命难保自身。
哪像现在遇到的这伙人,有谋略有勇武有分工,一件天大的事情,到了他们嘴里有条不紊的就像射箭,造箭的、鞣弦儿的、开弓的、指定目标的,然后“嗖”的一声就能完成。
他们到底藏的多深,还有多少没露出来的底细?
想不通,只是听到的就有一座水寨一个船宫,似乎还有别的藏身之处?
最主要的是,他们好像从不缺人,算计整个天下的谋士都是说请就请,
从那位萧主吏的处事和手段来看,她不认为这是虚张声势。
还有身边这个家伙,一直在说他的项大哥如何力扛千斤闸,是啊,不缺文不缺武,看来大楚复立指日可待,那么,大赵呢?
听他们所谋甚远,能否允许自己复赵?
听到龙且事无巨细的夸赞项籍,她不由叹了一声:傻子,在个心有旁骛的女子面前说这些,心思好单纯啊,就像他身上那股掺杂各种零食味道的清香。
正在想着心事,忽然觉得周围景致不太对劲,赵善问道:“这是哪儿?”
“咱们的住处啊,项大哥安排的。”
“你与我同住?”
“是啊,别误会,这是一座别院,好几间房呢,你住东屋,我去西屋安顿一下。”
赵善很想笑,这家伙果然心思简单,跟他呆在一起,只觉什么事儿都挺开心,好像,大赵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喂,我现在不是公主了,还是你住东屋吧,免得你兄弟笑话。”
……
……
后浪推动前浪,波涛汹涌的长江从不停下奔流向海的脚步,两个黑瘦的身影,摇摇晃晃的钻出水面,刚到岸边,其中一人大口大口吐着酸水,也不知是不是灌了一肚子。
“季康兄……还是你有办法,张某这条命,总算是逃出秦人之手了……”
灵一个汉子虽然皮肤黝黑,却不同呕吐那人,他是那种一望即知的多年奔波所致,此刻正在拧着衣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毫不松懈。
“子房兄,这法子也是听一个小侄说起过的,我还是头一次试,否则也不会如此狼狈。”
张良又是一番揉腹捶胸,好容易肚子里好受些,这才接口说道:“奇思妙想,救得张良一命,我算记下了,见得此人定当感谢!”
季康一笑:“许久没见,我都不知那些小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听说攻下一城,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去!如何不去!都是反抗暴秦的豪杰,张某错过岂不可惜?”
“好,子房兄还是先易容一番为妙,之前抹的姜汁全都化了,否则恐惹是非。”
张良从善如流,除了味道难闻一些,他已经习惯了易容出行,只因长是太出众,男生女相,看上去就特别,不遮掩一下不行。
一边抹,他还一边追问:“季康兄,观你的身手本事,不该是个寂寂无名之辈啊,因何隐居下邳多年?”
季康自嘲一笑:“身手再高也敌不过上万雄师,至于你说的这些小手段,全是我那侄儿顽皮所为……”
“孩童顽皮?怎么回事?”
“以前在项家的时候,我也经常教导几个小侄练武,可惜混小子顽劣,动不动就跳墙而逃,为了躲我追踪,他们甚至百般动智,就这一层姜汁,当年骗过季某无数遍啊!”
“哈哈哈,有趣,有趣,看来季兄当年的生活很是精彩啊,这羊皮筏子也是如此吗?”
季康点头:“想这些点子的小家伙叫做虞周,字唤子期,说来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季某也老了……”
张良撑起身,甩着衣袖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早点见到他们了,吾道不孤啊。”
“等等!”
张良定身,他知道论身手,十个自己都比不上身边同伴,一路走来,不知道多少次是靠季康的武者本能躲开危险,虎狼,猪婆龙,还有秦人。
“怎么了,季康兄?”
“嘘,噤声,跟我来!”
两人匆匆清理了一下,向着岸边一处草丛躲避进去,刚刚趴下,就见两个汉子鬼鬼祟祟的来到江岸,看那样子好像要过江。
张良看了半天,没觉得有何不妥,只敢压低声音以气顶着嗓子,轻轻问道:“季康兄?有何不妥?”
季康拿着眼神制止,手却搭上了剑柄,看来对方也是身手不弱之人了?张良赶紧缩起脑袋。
两人正在观望,却从下游再度来了两个汉子,见到先前两人不急着招呼,很是谨慎的四处查看一下,这才开口。
“换个地方说话,刚才在下面发现两张羊皮,好像刚刚有人来过。”
先来的两人似乎很不耐烦:“我们早已看过,现在你俩又看了一圈,有何不妥?赶紧的,有话就说,老子还得连夜过江呢!”
“我们……什么人!”
季康牢牢趴在地上不理会,却不想张良没有应对这种江湖诈呼的手段,慌的手脚一动,顿时草丛乱晃。
“真有人,上!”
四个汉子齐齐逼近,季康一看不动手不行了,也不埋怨张良,长剑犹如伏草之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