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声微微苦笑,说:“骆姑娘,我是真心要结交他这个朋友的。他帮了我这些,我又不是铁石心肠,难道我不该回报他一分半毫的?”
骆红花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三爷您可不是铁石心肠,您就是心肠太好,”又说,“说真的。三爷,你也不必为这件事犯愁了。你送他什么都好。若要说他眼里有谁与别个不同呢,那怕是除了三爷,就没有别人了。我昨日提起三爷,同他开了个玩笑,他就同我翻脸了。”
傅玉声啊了一声,说:“我才不信哪,孟老板之前不是一直跟着路五爷?那认得你的时日也不短了,若说他跟你翻脸,我断然不信的。”想了想,又说,“他前几日还跟我说过呢,说骆姑娘为人十分的仗义,是他最信得过的。若是生做男子,只怕世上无人能够比肩。他把你夸赞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我听了都忍不住要早一日与你结识。”
骆红花微微一怔,声音轻了些,问说,“他当真这样说?”片刻之后,却又笑了,说:“我知道了,这话前后必然还有因果。”
傅玉声没想到她这样聪慧,便承认了,说:“我听说你们两个人认识,所以才拿你来问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看他孑然一身,连个伴儿都没有,便想替他寻一门好亲事,所以四处的打听,骆姑娘不要嫌我冒昧。”
骆红花笑了,说:“这世间的男子,有了手足,便想要再添件衣裳,我还以为三爷不同,却原来连三爷也不能免俗呀。”
傅玉声知道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也听出来她这话里有嘲讽之意,颇有些尴尬,手里正好端着参汤,便低头喝了两口。骆红花想了想,才说:“三爷,他的心思不在这些俗事上,”又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还真不知谁人能入了他的眼。我认得的女子里,大约只有凤萍与他十分谈得来,说的也是南京的旧事,还有三爷您。”
见他有些糊涂,便说:“就是我昨日里同你说的,那个摇缸的姐妹,您在南京城里帮过她的。”
傅玉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半晌才说:“他是个念旧的人。”
骆红花看他生出倦意,便站起身来,说:“三爷,你在这里间歇歇吧,少睡片刻,迟些我来叫您。”
傅玉声一大早被折腾起来,又忙了一上午,的确是又累又困。这时又喝了极暖的参汤,睡意阵阵而来,当真支撑不住,又舍不得就这样走了,便想索性少睡片刻,醒来继续问她便是。他知道了骆红花的性情,也不同她客气,说:“那劳烦骆姑娘了,迟些叫人来叫我。”
他走进里间,果然看到床榻被褥都叠得整齐,看起来也干净清爽,便脱了鞋袜和外衫,闭眼躺倒,稍睡了一阵儿。
朦胧之间,便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却仿佛十分的生气,听着很是耳熟。又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有几分委屈,似乎是在辩解,然后便听到有人轻轻的走了进来,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第38章
傅玉声其实已经有些醒了,只是一时起不来。那人又等了片刻,便伸手过来轻轻的摇他,低声的说道:“三爷,起来吧。”他只好睁开眼,果然看到孟青沉着脸看他。
他睡意终于醒了几分,坐了起来,定了定神。孟青也不知为何,仍是一脸的不快,压低了声音说,“三爷,您何必在这里睡呢,我看司机在外面等得都着急了。您还是跟我起来,回去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