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正在简易架子上晒草,忙碌地准备过冬牛羊干草的阿苏瓦吉再一次见到了镖师赵承平。
赵承平带来一个特殊的消息,在托请一个学识渊博的算命先生辨识拓印布匹之后,算命先生居然认得,原来这四个字是中原文字不假,却是已经不常用的消失了几十上百年的一种古体,能够分辨出两个字,另外两个由于拓印不清无法辨认,如果有更清晰的字样,算命先生保证能够辨识。
老牧民阿苏瓦吉激动不已,将近十二年了,终于有人能够辨识玉佩上的字体了。阿苏瓦吉没有丝毫犹豫,他将牛羊和阿苏勒托付给族人,赶着几匹马日夜不停,和镖师赵承平一路南去工城。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怎么休息,既害怕怀揣的玉佩出什么问题,又怀着忐忑的心情急于想一探究竟。整整三天三夜,两人来到了工城。
两人来到城北一个小院子,院墙上挂着“铁卜神算”的招牌,赵承平先一步上前敲门,并叫道:“老先生在吗,请问老先生在吗?我是前几天过来问卦的镖师小赵,今天又来拜访。”
听到一阵悉悉索索走路的声音,门开了,一个白发老头,身形清瘦,面色倒是红润,面容却不显老,精神矍铄、双眼神采内敛,开口说道:“怎么样,小伙子,我算的准吗?是不是已经应验了,来寻我求破解之法啊?”
赵承平让阿苏瓦吉先一步进门,掩门附和道:“您老算的准,算的真准,不过今天不是来求破解之法的,想请您老辨识一个物件。”
“哦,是上次拓印的布匹吗?我也是很想开开眼界啊!拿来吧,不过最好是清楚一点的,否则我也无能为力”算命先生当先步入屋内,边走边说道。
三人坐定,赵承平对算命先生说道:“老先生,这位是草原上的瓦吉大叔,就是他拓印的布匹,听说您老能够辨认,他特地把原来的物件拿过来了,请您掌眼。”
阿苏瓦吉也没多说,从怀里掏出包裹了外三层内三层的玉佩,颤悠悠地递给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神色默然,面容无丝毫波澜,伸手接过玉佩,先掂量了一番,再翻看了玉佩表面的四个字;还顺手点燃了旁边一盏灯,专门把玉佩照了照。悠悠然地说道:“这位老兄,这玉佩可是你家传之物?”
阿苏瓦吉愣了一下才答道:“并非家传之物,而是多年前意外拾到的,关系到我孙儿阿苏勒的身世,所以诚心向老先生请教这玉佩的来龙去脉,感激不尽。”
“既然这样,感激就不必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便是。北蛮草原往南是顺天州和西泽国,再往南是中原,现在中原是南穆朝的天下。中原的官宦子弟好佩戴此种玉佩,或悬于颈,或系于腰,既是重要的装饰,又常常有三六九等之分。玉佩的形状和质地可以区分官阶大小、家族深厚。这块玉佩“金相玉质,美玉无瑕”,非一般人能够拥有。再说这字体,如今中原人大多以书写肖体为荣,肖家是中原四大家族之一,因此肖体也是极为常见,只是这玉佩上的文字并非肖体,而是百年以前的古体,认识这古体之人极少,恰好老朽略有研究。这玉佩上的文字叫做‘克嗣良裘’,大概的意思是说晚辈要承袭先辈志向。”算命先生没做停留,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苏瓦吉听的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强打起精神,开口问道:“先生,能看出这玉佩的由来,或者能知晓我孙儿的身世吗?”
“老兄,这谈何容易啊!这南穆的官宦之家、世家大族如过江之鲫啊,不容易找到,我只能告诉你,如果真想解开这玉佩之谜,必须亲身前往南穆,机缘巧合之下,必能如愿以偿啊。”算命先生掐掐手指,摇头晃脑地说道。
阿苏瓦吉见已经没什么可问的,算命先生也没什么可说的,付了卦金,同赵承平离开了,算命先生也并未起身相送。
阿苏瓦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算命先生倒是认识这些文字,并且指点自己前往南穆中原寻找身世之谜,只是这北蛮与中原之间,西面隔着顺天州,东面隔着西泽国,这两国与中原之间还有山河之隔,天高路远,要前往中原还要寻找身世之谜,实在是难上加难。阿苏瓦吉想到了放弃,让阿苏勒平淡地过此一生。但是又想到阿苏勒询问自己的眼珠为什么与小伙伴不同时,就打碎了他的自私和想要逃避之心。阿苏勒马上就要十二岁了,要怎么才能尽快找到他的亲人呢?!
赵承平同阿苏瓦吉一道牵着马匹缓行在工城的街道上,赵承平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说道:“瓦吉大叔,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中原离此地千山万水,总是要做些准备的。您有什么打算?”
阿苏瓦吉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仿佛下来很大的决心,说道:“确实如此,草原上讲鹰的翅膀硬了,就一定要让它高飞。如此一来,先告诉阿苏勒实情,看他有没有一闯天下的决心。”
赵承平连忙帮腔道:“是啊,第一步是要离开部落,至于自后就看机缘了。我这里得知一个消息,工城匠作院要在草原上招收一批学徒,您考虑考虑,如果您的部族愿意举荐,就可以进入匠作院做学徒,如果您没有门路,我也可以帮帮忙,毕竟我和阿苏勒意气相投。”
阿苏瓦吉听了赵承平的建议,在目前走一步看一步的情况下,进入匠作院学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又想起自己的部落虽然比较小,毕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