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这条尾巴,正是我还是一只普通狐狸的时候,娘胎里带出来的那条。其余的八条,都是我修炼后长出来的。就像盖高楼广厦,以最初始的那条为仙基,一条条筑上去。
诛仙台的戾气斩断了这条尾巴,从此以后,我没了修仙的根本,再也成不了神仙。
不过这些他不需要知道,我抽回尾巴压在身下,轻松道:“因为我快成仙了呀,等我长出第九条尾巴,就要飞升九天了。”
“噢……怪不得你要来我们寺里许愿。”他恍然大悟,“那无拂祝施主心想事成,早日成仙。”
“好,早日成仙。”……成个屁!
一觉睡到大半夜,我被尿憋醒了。一边咒骂着非要晚上喝茶的青玄,一边小心翼翼地起身,轻手轻脚开了门,溜到外面寻找茅厕。
舒爽地解决完,从茅厕返回厢房的路上,有人提着灯笼往灵堂而去。我一个激灵,睡意顷刻间全无,我悄悄靠过去,看着她进了灵堂,贴在窗户上隔着窗缝往里看。
来的人是吴老夫人,白日里喧闹的灵堂空空荡荡,今天是守灵的第二夜,女眷和孩子都回去休息了,只留下沈彬坐在一旁掌灯。
吴老夫人在他身边坐下来:“沈先生。”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沈彬急忙站起来行礼,却被老夫人拉着坐下。
“这些礼节就不用了,这些天你辛苦了,老身都看在眼里。等忙过了这阵子,你就安心留下来,不要担心。”
沈彬犹豫着:“这、这怎么好意思……吴府都是女眷,我一个大男人留下,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夫人拉着他,耐心地规劝,“我老了,孩子又小,家里还是需要一个男人顶着,不然家里老弱病残岂不是被人欺负了去?”
“吴府如果有需要,我在所不辞,可是留下来,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沈彬摆摆手,还想推脱。
老夫人慈爱地笑着,说出口的话却让我的狐狸小心肝儿差点蹦出嗓子眼儿。
她说:“我看得出来,你跟牡丹是真心相爱,过了丧期,我做主,让她改嫁与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鹿土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八卦,要不要告诉青玄呢?
☆、佛曰
“这这这……如何使得!”沈彬挣脱了吴老夫人的手,连连后退,吓得跌坐在地上。
吴老爷的灵柩还停在堂中,吴老夫人竟然当着死者的面商量小妾改嫁之事?
我想到青玄曾说吴老爷不是吴老夫人亲生儿子,这何止不是亲生,简直像路边捡来的一样便宜,摇摇头替吴老爷不值,有这样的娘,九泉之下想必也不得安息吧。
沈彬惊诧地说不出话来,吴老夫人表示让他好好考虑考虑,提着灯笼晃晃悠悠回去了。
我合好窗户,返回厢房,吴府众人走马灯一般在脑中轮番出现,搅得我不得安宁。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等不及早膳我就冲到青玄的房间,关了门直扑过来。
青玄默默地把被子拉到胸口,整个人缩到角落,弱弱地问:“狐兄,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以为我想干嘛?
我拉过圆凳坐在桌边,掏出紫砂壶开始泡茶:“新出炉的八卦,听不听?”
“听!”他两眼放光,穿着xiè_yī从床上滚下来,坐到我对面。
我便把昨晚所见所闻复述一遍。
他托腮沉思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这个吴老夫人也有古怪。”
“是啊,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都说死者为大,她这么做,未免对死者大不敬。”
“我要是吴老爷,都能被气活过来。”青玄熟门熟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既然你都告诉我了,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我勃然大怒:“什么?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竟然还有事不准备告诉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原本是打算一早就去告诉你的!我这不是还没起床嘛!”
姑且相信他的说辞,我把茶杯重重一放:“你先说。”
“话说我昨天喝多了茶水,半夜起夜……”
我嘴角抽了抽,又是起夜听来的墙角么。
“……回来的时候经过蒋氏母子的房间。你也知道,蒋氏在灵堂上哭得难以自持,我本来以为她是装装样子,没想到她回去还在哭。不过听她的话,倒不是伤怀吴老爷的仙逝,反倒是担心没了吴老爷,母子二人失了庇护,吴老夫人更加不会容她。她一心希望儿子能够成器,答应给吴老爷生子嫁进来,也都是为了儿子。现在吴老夫人随时可能赶他们母子出门,更别说继续请教书先生了。”
“她考虑的很实际啊,有什么八卦?”我失望地放下杯子。
“关键是蒋陵劝蒋氏的话,我觉得很值得深究。”青玄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哦?他说了什么?”
“蒋氏一个人没能力给儿子请先生,蒋陵安慰她自己可以去上学堂,蹲在门口旁听也行,还劝母亲不要为了吴老爷哭。他说,吴慈仁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吴慈仁正是吴老爷的名讳,昨日上香的时候我曾经在灵牌上瞄到过。
我想到无拂对吴老爷的评价:“可是不论从别人眼里看来,吴老爷都是从头到脚的大善人。这蒋陵难道知道什么?”
“就算他知道什么,也不过是个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呢?”青玄沉吟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吴老夫人更令人在意。”
“是吗……那我们……”
我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