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松了口气,这条金龙有些玄乎,并不是时时待命的,他连续解开几道奇怪的禁制,呼唤了它很久,终于得到回应,虽说这时来得似乎也并不是金龙的实体,但好歹解了围。
守井者踉跄了几步,捂住自己血肉模糊的腹部,正要遁走,被什么东西噗得一声穿透了丹田。
温白在谢景山怀里看得分明,自家师傅是真的暴怒了,虽然谢景山平时也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言不语的,但处得久了温白也总能从这张神经缺失的面孔上分辨出点什么,但是此刻,绝对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皓月当空,外面也隐约有些嘈杂之声,温白怕再耽误下去就真的走不掉了,马上趴在谢景山怀里装柔弱,小声地哼唧师傅。
谢景山被自家崽子这疼那疼说得担忧不已,也就顾不上别的了,倒是旁边傅何歪歪斜斜地爬起来,一手刺穿了守井者的小腹,硬生生将他丹田内的真元抽了出来。
守井者还未死透,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傅何,喘气的动作像一只破旧的老风箱,偏偏气息又微弱得很。
傅何还顶着那张温婉娇弱的脸,只是这面孔上沾着血,倒叫他显出几分修罗的影子,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样,他就这样笑着低头看他,朱唇微启,轻声道:“你叫出来啊,绝望的乐章最叫人兴,致,昂,扬。”
守井者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只发出几声地位的“嗬嗬”声,便再也不动了。傅何往自己嘴里塞了几枚丹药,又从袖子里抽出个瓶子,他张嘴咬掉瓶塞,边将里面的东西抛洒出去边解释:“能遮掩多少是多少吧,这次暴露的气息实在太多,只能回去再讨论怎么藏尾巴了。”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了,谢景山腾出一只手塞了一枚金丹在温白嘴里,一手抱着温白一手提起傅何,转身闪进木合殿,抬手落下门锁,把傅何丢在一边,低头看了看温白。
谢景山塞进温白嘴里的这枚金丹是他曾经一个机缘巧合得来的,底蕴温厚,在走火入魔的时候能护住心脉屏退心魔,实在是难得的东西。这枚金丹谢景山一直仔细地保存着,倒不是他有私心,只是印象里他确实也走火入魔过一次,就是靠着这枚金丹才侥幸脱险,只是现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待温白气息平稳了些能受得住了就急急忙忙将它从储物袋深处寻出来喂给温白,至于自己即将遇上的走火入魔……到时候再说吧。
金丹入口即化,像一股温泉,沿着温白的经脉,散掉瘀血,顺便修补之前仓促之中金龙之力未来得及复原的残缺部分,顺顺当当的一圈走下来,温白只觉得自己体内一片清明平和,虽然是依旧使不上劲,但对日后修为增长实在大有裨益。
谢景山握着自家崽子的手腕细细察看了一翻,发现并无不妥之处这才稍稍放了心,几大步走向木合殿底的井口。
温白虽然使不上劲,意识还是清醒的,此刻被谢景山护在怀里,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被烘得暖烫,里面酸胀着,满心满眼都是谢景山。
木合殿内空空寂寂的,四条长廊连环往复,架成一个回字,那井便在最中间,隐隐约约地氤氲出些雾气来,谢景山扬起头,头顶皓月当空,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
傅何倚着井壁坐下,撑着下巴看温白:“希望温言心没算错日子也没算错时间,不然这外面还有合体期、大乘期的修士,我们就当真要被一锅端了。”他瞥了几眼那光秃秃的井口,“要是把人放进去会怎么样?会变成人形法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