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紫袍人杀意陡生。“噌”的一声,紫袍人长剑已出手,直刺老者面门,口中呼喝道:“老头儿,记住了!我叫仇月!”
仇月的剑招本来重在一个快字,而仇月的这一剑却又不同,只见他右手持剑,身体前倾,似引大江之水滔滔而下,声势浩荡,气势如虹。老者望着刺向面门的剑,微微点头,神情中竟含有赞许之意。眼见长剑将至,老者却不慌不忙,只将头微微一侧,竟使这一剑刺空了。
这一招“大浪淘沙”本是剑魔宗密不外传的杀招,原是仇月的师傅对着塔尼拉瀑布所参悟出的剑招,此剑招重在一个势字,讲求的是有去无回,有死无生。原本只传了司星一人,但司星熬不过仇月纠缠,便教了他一些招式。后来天关告急,还没等仇月学会其变招,司星便要回到天关了,此事也就此搁下。今日仇月使出此剑,虽然气势上尚有不足,但也有了七八分相似。
仇月一剑刺空,心中暗道不妙。可剑势如大江之水,一发不收。本来还有变招,可他偏生又没有学会,只想着一击必杀,哪料想竟被这老头躲过去了。仇月心中暗悔不该,却见那老者左手雷动,在仇月右手上一敲。仇月只觉右手虎口吃痛,像是骨裂了一般,已然无力再握住手中长剑。又见那老者左右手并起,左手一挥,仇月胸口似遇重锤,整个身体被弹开向后飘去,又狠狠地摔倒这了地面。
仇月一挣不起,又瘫倒在地面。再想挣扎时,一柄长剑已悬停在他的头顶上了。原来那老者在弹开仇月的同时,右手已将那坠落的剑接在了手中。站起身将长剑一斜,便出现了这副场景。
老者望了地上的仇月一眼,说道:“你这后生,好杀的毛病总不能改,你哥哥可比你讲礼数。”
仇月躺在地上,哪还有心思听他说教,只是恨恨地想:“难怪这老头能躲过我这一剑了,肯定是仇影那个混账将什么都招了...”
老者也不理会仇月的想法,继续说道:“这剑招势大,非洪量海纳者不能用之,与你本不是一路,想必是你从哪里偷学的。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非要强用,自遗其祸,后患无穷。后生,你现在可还要杀人吗?”
仇月惨笑一声,说道:“老头儿,你既胜了,要杀就杀了便是,又何必再来消遣我,仇影怕死贪生,我可不怕!”
老者笑道:“你这后生,你哥哥哪里不好了?你就在背后这样编排他!”
仇月道:“呸,老头儿,若不是他告诉你沙漠的事,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若不是你拿他喂招,又怎么能躲得了我这一剑?”
老者重喝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臭小子,记住了,老夫名叫莫角寒,不叫老头儿!”
说罢,他向后一跃,竟悬在了空中。只见他以剑指天,左手运气。白发随真气摇摆不定,衣袂飘飘,宛若天神一般。仇月伏在地上,只觉得屋内空气一窒,寒气渐生,周身已不能动弹分毫。又听得屋外雷声滚滚,寒风嘶鸣,书架上的书尽数散落在地,心中更是惊惧。
仇月从未见过有人将剑使出此等威势,心中凄然道:“原来他就是莫角寒!师傅啊,师傅,倘若您亲自过来,倒有几分胜算。我又怎么杀得了他?他这一剑下来,莫说是我,这一众房屋也该成焦土了。罢了,师傅,徒儿不肖,回不去了...”
而此时,莫角寒心中也是疑惑。他这一招“震雷霹雳”乃是以剑意为引,借天雷之威来杀敌荡寇。剑意起则寒风呼啸,剑意通则电闪雷鸣。现在寒风已起,窗外也有雷声阵阵,却不知为何始终不见引来闪电。
莫角寒正疑惑间,突然听到屋顶“轰”的一声,就看到一团漆黑的东西从眼前直落,又狠狠地摔在了地面,莫角寒连忙收了剑势,飘落到地上想一探究竟。
那仇月本来只等一死,心想能死在这种剑势之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却不想莫角寒竟弄出这么一个玩意儿,只觉得滑稽好笑。他原本伤得不轻,全靠神经紧绷着才得以维持清醒,这一笑之下心思一散,只觉得口中一甜,接着便昏了过去。
莫角寒将剑收了,看了地上那黑物一眼,吃了一惊。原来那黑物就是他之前赶走的那条白蛇,受了雷击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眼瞧着是他坠落在地后便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至于那蛇为什么是从天上坠落,莫角寒也不得而知。
而此时整个莫府大院已被刚刚的天雷所惊醒,早已是人声鼎沸。莫府以剑传家,虽从没人见过莫角寒这招“震雷霹雳”,但也有后辈们从莫家的剑阁中看过一些典籍,对此招也有所了解,但从没见人使用过。见此异象,众人心中俱是不安。均想:“老祖宗深夜发怒,怕又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怕是有人又起了祸心,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话间,已有诸多盏灯笼慢慢地向莫角寒所居住的屋子聚拢来。人声嘈杂间又窜出几道黑影,也是冲着这边屋子过来,那速度竟比之前仇影的速度又快了许多。
最先到的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披头散发还光着双脚,显然是来得匆忙,还未整饬衣冠。那人左手拿着佩剑,刚落地便急忙向屋门口奔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叫道:“二弟慢行!”
话音还未落,那说话的人已飘然而至。那先到的中年人心急火燎,又哪能听见这一句,仍是朝房门奔去,却不得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