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会练得比平常还要晚,叫他不要等,早些休息便是。
而每一回,凰钟也都同意了。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纵使她回来得再晚……
屋内的灯,从来都亮着的。
而答应她会早些休息的那个人,也没有一次,有遵守过跟她的约定。
每晚必须等到她回来之后,才肯放心安歇。
莲庆心里边,说不感动。
定然……是假的!
只不过,对于感情这种事,说实在的,她真的已经没有半点信心了……
准确来说,这方面,她就是一个残疾人!
但她本就不是没了感情不能活的那一种人。
更何况,战场上,感情往往更多时候带来的只会是负累。
所以,明知自己有这方面的缺陷,莲庆并不在乎。
也没有半点要自我修补的意向。
而且,有些事,有些人……
在她看来,还是,早些了结的好。
当断则断!
……
……
想是这么想地。
然而,此时此刻。
她的足下几乎像是生了风,整个人火速冲过了篱笆墙!
只是。
手还没来得及推门,门却率先从里面打开了……仿佛里头那人,有感应一般。
凰钟一袭白色单衣,墨发斜插着一根乌木簪,束于脑后,静静站在她面前。
月光下,他的身姿一如既往,清瘦而挺拔,透着淡淡的矜贵。
眼瞳黑白分明,比起以往,稍稍多了一许深色,叫莲庆不觉回想起,初见时那个芝兰玉树般冰冷高贵的少年来。
两人四目相对。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接通透,莲庆忽然间……有种一下子被他从头到脚统统看穿了的错觉?
她强作镇定,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
同时,伸出手,虚晃了两下跟他打招呼,一如既往笑着调侃道。
“哟,小凤凰!怎么,没我在,你又睡不着啊?”
不知是否为她的错觉。
她觉得,今晚他看自己的眼神,与以往,很不一样!
可具体有哪里不一样,偏又说不上来。
“……”
凰钟没回话,目光落在少女裙裾下摆处的几滴血迹上,眼睛里头眸色微变。
表情,有一瞬间的冰冻。
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他侧过身,让她先进屋,自己随后关门落锁。
接着,出声道。
“阿庆。”
“嗯?”
“你今晚,又去杀人了?”
“……嗯。”
莲庆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她走到柜子旁,拉开柜门,开始慢腾腾地从里头拿出洗漱用具跟衣裳。
“……”
凰钟凝望着少女纤瘦的背影,再次陷入沉默。
小屋内的气氛,悄悄变得有些僵滞凝固起来。
“半个月前,你才答应过我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凰钟问道。
“……”
“你身上的伤才刚好多久?一个月都不到!杀人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就那么有意思?!”
少年的语气愤怒且无奈,紧握着门栓的手,指骨微微泛白。
“……”
莲庆怀抱着洗具跟衣裳身子一顿,双臂微微拢紧,背对他略低垂着脑袋,用力咬了咬下唇。
“……阿庆,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我……”
我很担心你。
“……小凤凰,很晚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好吗?”
光是听到那一股酸涩艰难的语调,莲庆不用回头,也完全想象得到。
他的那张脸上,此刻究竟是怎样一副表情?
“不好!”
少年的口吻极重,蕴含着满腔的怒气。
“……”
莲庆转过身,沉默的看着对方,抿紧唇,面容平静之余不掩疲惫。
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冷光。
凰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控,急忙向前快走两步,想向她解释。
可几乎是同时,少女条件反射般,向后连退了两步!
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
他的脸色唰的变得苍白,瞬间流露出一副比小兽还无辜脆弱的表情。
站在原地,双手用力比划着,近乎慌乱无措的解释道。
“抱歉,阿庆……我,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大声吼你的。”
“……”
“……真的!我也不想,大半夜惹你不高兴的。可有件事,这些天来……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你说。”
“最近……最近这段时间,你为何要一直躲着我……?”
“是我哪里,有做错什么?惹你嫌了吗?”
“这些天来,你同我说过的话。加起来,统共,都没有超过五十九个字!”
少年的声音,像一块蓄满了盐水的海绵。
光听,都叫人唇齿间莫名生出些许炽烈的苦味来,舌苔处,涩涩的,麻麻的。
莲庆下意识别过脸,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弯起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
“没有啊!小凤凰,你想多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抱紧了洗具跟衣裳,径自绕过他,大步往隔壁的浴房走去。
当路过凰钟身畔时。
也不晓得他忽然打哪来的力气,倏地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
哐啷!
伴随着洗具跟衣裳跌落在地的声音。
凰钟强行将吓懵了的莲庆,推地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她的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