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提出:“匈奴年年扰边,烧杀抢掠,残害我大燕边民,狼子野心,决不能纵容他们,打就打,我大燕也有强兵悍将,还能怕了他们?”
前面的人便指责,“说的倒是轻巧,两国交战,流离失所的还不是百姓,何况国库空虚,总不能让我大燕的士兵空着肚子拎着木头棍子上阵杀敌吧?”
两拨人各说各的里,昭明帝沉着脸一言不发,最后几位老臣对视一眼,齐道:“是战是和还得圣上拿定主意,臣等相信圣上的决定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朕若一人就拿定主意还要你们来商议什么?昭明帝面上不露,心中却十分恼怒,挥手打发他们出去,却把徐其昌和宋庭声留了下来。
“徐爱卿和宋爱卿怎么看?”昭明帝把桌上的茶杯端在手里,语气十分亲切,一副对待心腹重臣的随意。
可无论是徐其昌还是宋庭声都异常恭敬,“圣上,臣觉得刚才各位大臣所说都有道理,但臣偏向于和,臣不是胆小懦弱没血性,而是臣知道咱大燕底子太薄,经不起折腾了呀!”宋庭声先开口,他的脸上一片赤诚,“圣上,臣提议和亲,嫁公主与匈奴单于,要是能生下带着大燕皇室的匈奴血脉岂不是好?圣上想,咱们大燕公主带着粮食珠宝等嫁妆下嫁匈奴,匈奴还不得感恩戴德铭记圣上的恩赐?邦邻友好才是上上之策。”
昭明帝脸上有些笑影,连连点头,“宋爱卿所言倒是个良策,徐爱卿你如何看呢?”其实昭明帝倒不一定非要和,按他的脾气他是主张把匈奴狠揍一顿,可巧妇难为无米炊,无钱无粮,他拿什么去打这场仗?
本来主张战的徐其昌瞥见昭明帝脸上的淡笑,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而是道:“臣听圣上的,圣上要战,臣便披甲上阵,圣上若和,朕便请旨领兵护送公主入匈奴。”
“你呀,都是大将军了,脾气还跟以前一样。”昭明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脸上的笑容却深了三分。
徐其昌道:“臣这个大将军还不是圣上的恩典?没有圣上您,臣不过是诚意伯府的落魄嫡子,臣今天的一切都是圣上给的,臣感激不尽。漂亮的话臣不会说,臣只知道圣上让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
“你呀你!”昭明帝的神情更加愉悦了。
垂首立于一旁的宋庭声则心中腹诽,这还不会说漂亮话?徐其昌这马屁拍得呦,不愧是陪着圣上一起长大的人。
出了御书房,徐其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一颗心却不住往下沉。都说他简在帝心受圣上看重,呵呵,圣上要是真的信任他又怎么会召他这个正值壮年的大将军回京闲置呢?功高震主这个道理他明白,可他从没想过圣上会猜忌他,他们可是从微末一起相扶走过来的呀!他也曾来没想过要对圣上不忠,可是随着他手中军权越来越大,圣上也越发的不放心了。
好在圣上还念着旧情,除了军权,自己仍是圣上最信任的臣子。
过了初五,朝臣开始上衙门了。匈奴南下的消息也传来出去,于是不仅朝堂上大臣们在争论是战是和,赴京赶考的举子们也关心起了国家大事,那些激进的连书都不读了,成天脸红脖子粗地跟人争辩。听说还准备策划什么联名上书,居然还找上了阿九,阿九连面都没露,直接让桃花把人打发了。把自诩救国救民的有志之士气得个倒昂,四处散布不利于阿九的流言。
阿九知道了也不过勾勾唇角,蠢货,战争不过是当权者的游戏,他想战便战,他想和便和,是你一个没入朝堂的小举人能左右的吗?你们叫嚣的再响,谁还能听你们的不成?荒废了功课,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还联名?还静坐?抓牢里吃几天牢饭就老实了。一群手无寸铁的读书人,谁还怕你不成?真是一群热血上头的蠢货。
“公子,他们太坏了,又不关您的事,他们凭什么这样说您?”桃花忿忿不平。
阿九摸了摸她的小脸,“乖,不要理他们,他们那是嫉妒公子我呢。别担心,下月就春闱了,他们也说不了几天了。”除了无视,他总不能挨个找上门去警告吧,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多读会书呢。
桃花哪里能放心?“公子,他们把您说得那么坏,会不会影响您在主考官和圣上眼中的印象啊?”
阿九摇头,“不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朝中大人们心里都清楚这呢,哪会听信流言?至于圣上,呵呵,这些还传不到他老人家的耳朵里。”除非有人故意。
见桃花仍旧闷闷不乐,便道:“好了,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舒伯已经上路了,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要不你也跟着迎一迎。”
桃花摇头,“不去,桃夭姐姐和小豆子不是要去的吗?我再走了公子您身边就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了。我才不管别人哩,我就呆在您身边哪里也不去。”大和尚说了,公子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阿九看着桃花认真的小脸,感叹:到底是没白疼她啊!
“你不想去就算了。”阿九其实是想放桃花出去玩玩的,她十四五岁的年纪,成天陪着他呆在府里能不闷吗?“那就抽空给舒伯收拾间屋子出来,找间朝阳的。”他吩咐道。
是战还是和的争论一直到春闱的到来仍是没有结果,户部尚书是两头受气,主战的问他国库有多少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