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附和,“就是啊,虽说这个宁非作战勇猛,悍不畏死,立下了那么点功劳,可也只是个武夫,怎么能做将军呢?这不是闹着玩吗?”
昭明帝闻言点点头,看向阿九,“顾爱卿怎么说?”
阿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圣上,臣并不这样认为。的确,宁非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可哪位大将不都是从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成长起来的?谁生下来就会打仗就是将军的吗?还不是一次次在战场上磨砺从而脱颖而出?臣观宁非此人,他作战勇猛悍不畏死,这说明他已经具备一个武将最基本的素质。在漠北边城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他能挺身而出,这说明胸怀大义,具有高度的责任感。而作为一名镇守一方的将军最重要的不就是要有这种不轻言放弃,与城池共存亡的高度责任感吗?”
顿了一下阿九继续说道:“宁非率领的是死士营,没有领导才能个人魅力他指挥得动死士营吗?最后边城守住了,宁非的战略眼光,指挥才能还不值得我们肯定吗?由此可见,臣觉得宁非有才有能有德有忠心,臣赞成任命他为将代替苗将军与匈奴作战。”其实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阿九不好说出来:你一外来的和尚跑人家庙里作威作福,谁理会你?
昭明帝微微颔首,“嗯,说的有道理。”一挥手拦下想要辩驳的大臣,“今儿早朝就到这儿吧!这事,再议!退朝!”
留下大臣们面面相觑,为何是再议?不是很急的吗?待听到太监传圣上口谕召谁谁谁御书房议事立刻就恍悟了。
大臣们三三两两出了金銮殿,阿九走在后头,下了长长的台阶就见大将军徐其昌立在那里,见他过来就转过身,一副明显在等他的样子。
“顾九。”徐其昌喊阿九。
“徐大将军有什么事?”阿九停下脚步。
徐其昌看着这个一身风华的少年,这个他曾骄傲误以为是自己儿子的少年,深感无力,“你又想做什么?”
阿九双眉微扬,“如你所见,下官不就是推荐个人吗?怎么?不行吗?反正你又去不了又不是和你争。”
徐其昌闻言就皱了眉头,“事关漠北安危岂可儿戏?你推举宁非自己也是要担责任的,漠北若是守住了还好,若是守不住,你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顾九也太能作了,自打他入朝就一出一出的折腾,仇恨拉得足足的,他真担心哪天他就被人蒙了麻袋。他也瞧得出圣上在栽培他,可圣上还能天天看着他不成?以他拉仇恨的速度没成长起来就得夭折了。
“下官也没想脱干系。”阿九忽而笑了,意味深长的样子,“大将军,下官觉得你还是支持下官一把毕竟稳妥,毕竟他可是宁非啊?”说到宁非两字的时候他咬字特别重。
“你认识这个宁非?”徐其昌被阿九笑得心中一紧,就听到阿九的声音,“认识,朱雀玉佩的真正的主人下官怎么能不认识呢?若是不认识下官怎么会拼了命地往漠北倒腾那么多东西?”
“你说什么?”徐其昌目光如电紧盯阿九的脸,放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握紧。
阿九继续笑,无比恶劣地笑,“下官说他叫宁非,宁锦娘的宁,是非对错的非,朱雀玉佩真正的主人。”眨了眨眼他又好似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宁非的身边有一姓舒的老头,我们都称他舒伯,现在人就在下官的府上。”
“顾九,带我去见舒大!”徐其昌欺身上前一把揪住了阿九的前襟,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干什么?干什么?仗着力气大欺负人?”阿九斜着眼挑衅,他内力暗吐,就把前襟自徐其昌手中拽了出来。阿九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裳,表情也冷了下来,好看的双眸里蒙上了一层讥诮,“大将军你急什么?十八年都过了也不差这一会。舒伯会让你见到的,我早就说过会让你知道你的儿子在哪里的。大将军,你的儿子在漠北战场上呢,现在你是不是该为你丢失了十八年的嫡长子做些什么了?”
徐其昌恍悟,眼睛眯了眯,神情复杂的看着阿九,“你倒是为他尽心尽力。”在两人仅有的几次交锋中他早就看出顾九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漠北的战事起了之后,他又是出谋划策,又是不惜得罪宗室勋贵催讨欠银,还不怕麻烦不辞辛苦地盯着漠北守军的饷银和粮草物资,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大将军的可是知道这小子私下往里头塞了不少。原来这都是为了——宁非,他的儿子现在是叫这个名字?宁非!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
阿九哂笑一声,“我还怕宁非还不起我人情?他可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子哦!”神情无比讽刺。噎得徐其昌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一起回了顾府,刚到大门上,小豆子从里头伸出个头,阿九心中一喜,指着徐其昌道:“去跟舒伯说,宁非他爹找来了。瞧见没?徐大将军,你宁非哥的亲爹。”
徐其昌轻咳一声,本想做出个威严的模样,刚把腰板挺直就见看门的黑小子打量了他一眼后嗖地一下朝里跑去,嘴里高声喊着“舒伯,舒伯。”震得树上的鸟扑棱棱全飞了。
阿九撇撇嘴领着徐其昌往府里走,一路上徐其昌虽面容平静,饱含激动的双眸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舒伯正坐在小板凳上劈柴,见小豆子气喘吁吁跑来还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