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不敢,他在外头劈柴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侯爷您快点做决定吧,徐家大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才回京多久,就把豪门子弟揍了个遍,圣上不仅没申斥,还夸他揍得好!回头他真把咱锦乡侯府门砸了怎么办?您能跟太后娘娘娘家的侄孙,皇后娘家的侄子比吗?”锦乡侯夫人是又急又怕,“侯爷,您还不做决定是要逼死妾身娘俩吗?妾身死了您是不是就能把你那心肝肉扶上来了?”
“你,你胡说什么?”锦乡侯惊怒,什么心肝肉的?他不就多宠了白姨娘几日吗?这妇人也是个不贤惠的。“行行行,我进宫,我这就进宫还不行吗?”要是锦乡候府的大门真的被砸了,这可是一辈子乃至几辈子的污点和笑话,权衡了再权衡,锦乡候咬牙忍痛舍了眼看到手的富贵,一跺脚从后门出府了。
锦乡候一走,锦乡候夫人和女儿就停止了哭泣,她摸着女儿瘦了一圈的小脸,爱怜地道:“我儿受委屈了,放心,京中跟你一般情况的多的是,谁也说不着谁,等过一阵子风声消退了,娘一定给你择一门好亲事,你为府里牺牲那么大,嫁妆上头肯定会多补偿你。就是可惜——”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女儿的脸色,见毫无异样,这才放了心。心底却把锦乡候骂了个狗血喷头。
之前她已经帮女儿相看婚事了,也看得差不多了,她娘家嫂子从中牵线帮着介绍的。男方家里是地方上三品大员,家中有两个嫡子,给女儿说的是长子,年方十七,已经取得秀才功名,正苦读准备下一科下场,后生人品相貌都好。虽说要嫁出京城,但的确是个好夫婿的人选。
锦乡候夫人十分满意,两家也有了默契,就等着换庚帖下聘了。谁知侯爷这头起了幺蛾子,没跟她商量就把女儿的画像送进慈恩宫了,她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之前的婚事自然黄了,娘家嫂子还一个劲地埋怨她,她能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她只能把苦楚和委屈自个咽下,还得陪着笑脸给嫂子赔不是。
付大小姐的心情却远不如她表面上那么平静,她的心里黯然极了。娘打算的很好,可她的名声都毁成这样了,还能说到什么好亲事?虽说京中不少人家都往慈恩宫递了家中女儿的画像,可后来人家都把画像拿回去了,谁像他爹这样被权势迷了眼硬是到现在都不愿把她的画像拿回来?
锦乡候从后门一出府,宁非安排的小厮就看到了,他没有忙着回来禀告,而是一路跟着他身后,看到他进了宫门,这才回来给主子禀告。
宁非听后眼中滑过笑意,把手中的斧头往地上一扔,“他奶奶,累死老子了,歇歇。”欢喜地把消息低声告诉阿九。
阿九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心道:皇兄又要发脾气了。
可不是吗?昭明帝的怒火都能把殿宇给烧了,他深呼吸了又深呼吸,按捺了又按捺,才忍住没把前来请罪的锦乡候拖出去砍了。
这一个个的,平日逼迫朕的时候骨头不硬着了吗?又是跪求又是死谏的,满朝都是铮铮傲骨啊!现在怎么都变成软骨头了?小九不就敲了几天木鱼吗?也没怎么他们吧?
“滚吧!”昭明帝气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了,锦乡候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昭明帝黑着脸,烦躁地无以复加。不行,不能再让小九敲下去了,再敲下去满京城也找不出敢嫁给小九的姑娘家了。
本来对给小九用迷情香的事他还有两分犹豫来着,想要再等一等。现在看来是不能等下去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即便小九事后记恨他,但以后他就会明白他的苦心,知道他都是为他好了。
这般想着,昭明帝勾勾手指招来福喜,附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福喜公公点头,小声道:“圣上放心,奴才指定替您把事儿办好。”
昭明帝挥手把福喜打发走了,他独自站在御书房里,眼底晦涩,心情有些不宁。
福喜公公很快来到锦乡候府门口,阿九正收拾东西准备转移阵地,人家锦乡候都把闺女的画像拿回来了,他再在人家门口敲木鱼就不大合适了。
福喜公公笑呵呵地给阿九请安,然后传了圣上的口谕,“九王爷,圣上请你进宫呢。”
阿九扬了扬眉,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皇兄这是坐不住了吗?坐不住好呀!坐不住了才会出昏招,这样他才能绝地反击。比耐心,阿九自诩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人生漫长,他现在连仅有的一点目标都没了,跟皇兄过过招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外人都以为他该多生气多愤怒,其实他一点都不,相反,他很享受与皇兄对着干的过程,总比他呆在府里?
“皇兄!”小九到了文德殿的时候,昭明帝正背对着他站着。
昭明帝哼了一声转过身,不满地道:“还知道我是你皇兄?我还以为我是你仇人呢!”
“皇兄说笑了。”阿九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昭明帝盯着阿九手上的木鱼看了半晌,无比嫌弃地道:“把那玩意拿远点。”他现在一看到那东西就头疼。
阿九倒是十分听话,随手就把木鱼递给了福喜,递到一般又缩回手,看向昭明帝,“皇兄肝火有些盛,要不要臣弟再给您敲一段静心咒?”
“不用!”这两个字几乎是从昭明帝的牙缝中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