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获鸟无奈一笑:“你已经不是该叫我妈妈的年纪了。”
她把我横抱起来,我一惊观望周围萤草和鸦天狗已经不在,姑获鸟把我抱到树下让我坐在她腿上蜷缩在她怀里。
“不过在我看来你也还是个孩子,”姑获鸟像安慰哭泣的婴儿说得很轻,“现在正好还维持着人类的样子,只能再撒娇一会儿哦。不然阿鸦和萤回来了,可要和你闹脾气了。”
姑获鸟手擦过我眼下,我才发觉自己已经落泪,怪不得觉得呼吸不通畅,用力一吸反而更加难受。
“呵,小笨蛋。”姑获鸟说让我撒娇我便干脆放开了脸,赌气地凑到她怀里磨蹭,她把我的头发梳到一边,“我已经很久没有帮人梳理过头发了,萤和鸦妹两个学会自己梳理之后就没再让我帮过,孩子太独立也不好。”
我鼻子塞着说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鸦妹?”
“阿鸦还有弟弟妹妹,我捡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已经没气了,”姑获鸟想到三个孩子小时候粘她的样子不由惋惜:“长大了之后他们便不怎么亲我了,总说着自己长大了、不是孩子了,特别是阿鸦,之前带他去中部办事,回来之后便总说自己是‘正义的使者’。”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萤和他们的关系开始闹僵了。”
“你知道啊?”我撑起身惊讶地看她。
“躺着,还没梳完呢。” 姑获鸟又把我按下:“他们是我孩子,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那你一直装作不知道吗?”
“恩。如何选择以后的道路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道不同,追求的自然不同,阿鸦不喜欢萤也不无道理。”
萤草性格太过被动,性格上的柔弱让她经常受到欺负,在他们更小的时候鸦天狗三兄妹如果发现便会帮她教训回去,但一次两次……萤草都是如此,收到了不公只是笑笑就过去了,凡事都是她在退让与缓和。
鸦天狗便是讨厌极了她这一点,久而久之萤草变成了他心中最无能的妖怪。在他看来隐忍便是纵容,纵容便要产生罪恶,这是绝对不可以允许的。
但从没有人看到少女一个人捂着伤口寻找寂静之地偷哭的样子,也没有人知道她收的委屈有多少,本就害怕幸福破散的她尤其珍贵现在的生活,她宁可自己难受也不远去麻烦她现在的家人。
只差一步,却都不无法理解。
“那么他们只能这样下去吗?”
姑获鸟给我梳了和她一样的单边辫子,显得我整个人稳重了不少。
“会好的事情自然会好。”姑获鸟让我转了个圈给她看看成果,满意地点头:“不错!”
不好意思地捂住脸,留出一双眼睛看向姑获鸟。
“唔——啊~真可爱啊~要是早几十年遇见你就好了!”姑获鸟把我抱住举起来转圈,失望道:“真可惜,现在就太老了。”
……我被‘老’这个词震得一愣,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岁了,我虽然有比萤草他们大的自觉,但……我到底大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