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九拿出一只鸡腿递给小家伙,小家伙跟小狗见了骨头一样摇头晃脑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如果不是温初九按着,估计能直接扑上来。
“想吃这个我有个条件,我要出去一会儿,你在这里守着这个大哥哥,如果有人想伤害他,你就想办法把这个瓷瓶打开放到他鼻子底下闻一闻。”
温初九从袖子里拿了一个黑色鼻烟壶状的瓷瓶,小家伙一个劲的点头,好像只要让他吃这个鸡腿,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把鸡腿塞进小家伙嘴里,再把瓷瓶放进他腰带上的小兜,温初九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小心点,如果那些人实在厉害,你就偷偷逃跑,反正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还有,剩下的那只鸡,不许再偷吃了。”
小家伙吃得专注,懵懵懂懂的点头。
交代完,温初九也不再耽搁,施展轻功朝护城河边掠去。
夜色渐深,河边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河边那条破船还在。温初九直接跳上去躺在里面耐心等待。
周围黑黢黢的,师姐还没来,温初九不自觉想到那晚看见沐灵的场景。
很多人追着他们,她听见打斗声,抬眼去看,恰好看见沐浔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剑。
等等!
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剑!
当时应该是沐灵和沐浔两个人在,当两个训练有素的人被围困的时候,应该会选择背对背作战,按理来说沐浔背后的应该死沐灵,如果有人从后背攻击沐浔,首先受到伤害的应该是沐灵。
那么,那一剑为什么会捅到沐浔背上?
是沐灵躲开了那一剑,还是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打断温初九的思绪,船身摇晃了一下,冷秋璇从外面钻进来。
“师姐,你受伤了?”
温初九皱眉迎上去,虽然她没有从冷秋璇身上闻到血腥味,但闻到了很熟悉的外伤药的味道。
“嗯,受了点小伤。”
“谁伤的你?”
“顾临风。”
“你说谁!?”
温初九惊愕,冷秋璇隐忍的轻咳一声:“那晚我一直跟着那个人,没多久被他发现了,交手的时候,我扯下了他的面具,他的脸,是顾临风。”
“那他的人是顾临风吗?”
温初九艰难的问,如果伤师姐的是他,那用双曲弓伤自己的也是他,所以最终他心里谁都没有么?
冷秋璇难得沉默。
良久,她才抬头看着温初九:“我会想办法确定他是谁,你最近在王府怎么样?”
“王爷和老王妃的关系,有些不太好,老王妃想远游清修,未免有人利用老王妃挟持王爷,需要再加派些人手暗中保护她,另外,最近南疆好像会有人来和亲,王爷会护送使臣团进京,昨日已经选拔了三十精锐加强训练。”
“什么时候走?”
“不确定,要看陛下的圣旨什么时候到。”
冷秋璇抿唇,如果陛下这几日下旨,就算快马加鞭,圣旨最快也要十天才能送达南麟王府,加上去边关接使臣的时间,至少也要一个多月才会正式从南浔往京城走。
“等南疆使臣到达边关,你就配合我让我跟你们一起回京。”
“师姐你要回京?为什么?”
温初九不解,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总管甚至刻意放了水,为什么还要回去?
“我有预感,回京是找到他的关键。”
“好,我知道了,到时有什么计划,我都会配合师姐的。”温初九笑着回答,冷秋璇忽的伸手在她眼窝刮了一下:“眼眶怎么这么红,哭过了?”
“没有,就是刚刚喝酒喝太急,呛着了。”
“你的身体不能喝酒。你”冷秋璇有些生气,温初九把之前凤逆渊给那盒药膏丢给她:“别光顾着说我,师姐你的伤口都崩裂了,最近还是好好养着伤吧。”
从破船出来,温初九施展轻功飞快的朝破庙掠去,胸口却有些闷得慌,自从到了南浔,这种感觉就一直如影随形,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一直想着刚刚和师姐的对话,温初九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
明明之前在床上的时候觉得很重要的,拧眉思索,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呼救。
“不要!救命”
如果不是这话停顿明显,温初九都要以为是在喊不要救命了。
脚下一停,耳朵仔细的辨别方向,似乎并没有武功很高的人在。
“唔”
极低的闷哼,离她很近,温初九心头微凛,从她刚刚听到的声音来看,求救的人应该离她没这么近!
手本能的放到腰间,身体的每一寸肌肉绷得紧紧的。
像一只感应到危险的猫,随时准备亮出自己的爪子出击。
已是春盛,河边的杂草疯长,差不多到了温初九的腰,向前行进的时候,可以很清楚的听见杂草叶子和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莫名的让人心悸。
往前走了十来步后,温初九瞳孔猛缩,僵在原地,被杂草和河风吹散的浓郁血腥呼啸而来。
做皇家密探这么久,她从没见过这样残忍的杀人手法。
躺在地上的是个头发蓬乱的女子,她浑身湿透,衣服被粗暴的扯开,露出粉色肚兜和白皙的身子,像是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
她的身上有无数伤口,纵横交错,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然而这些都不是致命伤,致命的一击是她脖子上那道齐整的伤口。
出剑的人速度一定非常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