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想起他曾经脑部中枪,我忍不住挪了挪身子,风衡烈却忽然翻了个身,搭过来一条手臂,将我搂了过去,很快又再次沉睡。
我僵直着身子,跟他面对面的躺着,再也不敢动,知道听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才抬头看着他光洁的额头。
他到底伤在哪里?
为什么会破坏了记忆神经?
房间关了灯,黑暗中我也看不到,只能伸手把五指叉进他柔软的短发里,摸索着。
指尖突然触碰到不是很平整的头皮,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那个,大概就是子弹留下的疤痕吧。
据说,人的脑袋里所谓的海马区,就是记忆的过渡区,很多事情都会在这里储存起来,在跟大脑皮层临时信息交流之后,信息就会被被储存起来。
这些科学的东西我是搞不懂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记忆区域出现了问题,才会把以前的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谁都忘记了,就是没忘记自己的老爸风怀德?
难道,也是郭婷跟他说,风怀德是他老爸,然后他就相信他就是自己老爸么?
风衡烈跟郭婷说,看到了那个婚礼,那这算不算有点进步了?
睡不着,我轻轻的拿开他的手臂,翻身下床,套上他的衬衫,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夜色,思绪混乱不堪。
这个房间的露台,看不到那个梦想的家,我也没有心思再去观察郭婷在做些什么。
其实不用看,她也应该是两眼睁着到天明了,因为风衡烈在我这里,没有他,她的心能安定下来吗?
站了一会,困意开始向我袭来,我又挪到床上,刚躺下,风衡烈的手臂又搭了上来。
“幼稚鬼......”他嘴里忽然吐出了几个字,嘟嘟囔囔的。
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晰,但是我却听得真真切切,他在说“幼稚鬼”三个字。
我心中一阵狂喜,差点没忍住尖叫出来!
这三个字,是他对我专属的称呼!他在梦里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让他说出这三个字?
我紧紧的盯着他的薄唇,期望听到更多的信息,然而,他在说出那三个若有若无的字眼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
切,白高兴一场。
我撇着嘴,缩进他的怀里,缓缓的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觉得床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我嗖的睁开眼睛。
地震了吗?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跳下床,身子一动,肩膀却立刻被人按住,很用力,床垫都感觉被我压得凹下去了。
有个男人重重的压了上来,我整个人立刻被沉重的躯体所笼罩。
“你要压死我了!”我登时感到呼吸困难,胸膛因为喘气而不断起伏。
风衡烈眯着眸子,俯视着我,炽热的温度从他身上不断传来,声音却冷的刺骨,“醒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从他语气中,我听不出一丝感情,更多的是讽刺的味道。
我眯起眼睛,迎上他阴鸷的眼眸,“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吗?”风衡烈俯下脑袋,凑到我耳边,声音清冽,“你放心,我不会把昨晚的事说出去的,你高贵大方的形象也不会被破坏的。”
我咬咬牙,用力的去推他,他却张嘴在我的耳垂上咬了一口,继续说:“你的味道真好,我又想要了。”
“你滚。”
妈的,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昨晚如果不是......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一时把持不住,我才不会跟他......
说来说去都怪叶俊,明明知道郭婷给他下了药,他竟然也照着给我来了一记,我才会控制不住的。
不过风衡烈的定力也似乎有点差,我还记得他试过中招后,还能保持清醒的,怎么昨天就那样疯狂呢?
风衡烈眯着眸子看着我,语气中尽是嘲讽,“昨晚那么主动,现在才来装纯,裴梓彤,你的演技真好。”
我别过脸,不想跟他解释。
越是解释越是不清楚,反正不发生的都发生了,无论他用什么眼光来看我,都是我自作自受。
风衡烈腾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将我的脸拨正,眸光锐利如箭,“你主动跟我上床,无非就是想让婷婷伤心而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