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床上,其实这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只不过糖糖是个小孩子,安静了没两分钟就像只小泥鳅一样扭来扭去了,孩子本来就没有定性的。余小西其实也睡不着了,三个人便在床上玩了一会儿,然后洗漱、吃早饭,送她去上学。
糖糖与余小西分离了几天,其实还有点依依不舍,下车后老师已经迎上来,柔声哄着她跟自己的爸爸妈妈说再见,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进幼儿园。
两人站在车边眼见她已经随其它小朋友上了台阶,却又突然跑回来。
糖糖抱住余小西的腿,脸在上面蹭着,说:“妈妈,糖糖知道你很忙,但一定要记得想糖糖哦。”
“好。”余小西应着蹲下来,亲了下她的脸,竟也有些舍不得。
“糖糖也会乖乖的哦,妈妈要早点回家。”糖糖眼睛瞧着她,虽然什么都不说,眼睛里还是充满了不安,好像要被遗弃的小孩。
余小西看着她眼里一热,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或者孩子什么都不懂,却总是能无意间戳中成人的内心。她伸出小拇指与糖糖拉勾,保证地说:“妈妈一定回来。”
糖糖这才满意地又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重新回到幼儿园里,进教室前又转头朝她笑着努力挥手。小脸上的笑像朝阳一样,烂灿地让人移不开眼。
糖糖的小身子终于被幼儿园的房门掩住,余小西起身,转头时正与身后的骆少腾相对。她说:“纪元痊愈,我就回来。”
这是承诺。
骆少腾点头。
这场爱里他们经历的太多,不知不觉间已经都学会包容和承担。
骆少腾亲自开车送她到住院部楼下,余小西直接乘电梯上去。纪元的感情她不能回应,可是这伤她要看着他一点点好起来才算不亏欠。
人走到病房门口时,却发现是敞开的,一个护士正在忙着收拾床位。
余小西走进来,看到整个病房的仪器都收了,就连床头上的生活用品都没了,不由有些着急,问:“纪元呢?”
“纪二少联系了国外的医院,早上就转院了啊。”护士看着她说。
“转院?去哪了?什么时候转的?”余小西着急地问。事出突然,竟一点征兆都没有,她不由开始怀疑纪元的病情是不是恶化了。
护士还没答,她就已经着急地要追出去。因为她突然想到刚在楼下看到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口,当时她没有在意,此时回想好像是隐约看到了纪缪。
手却被护士扯住,她说:“余小姐,纪二少让你不用追了。”
余小西甩开她跑出去,手着急地按着电梯,数字却迟迟没有变化。
她心里着急决定走楼梯,刚刚进入安全通道,身上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仓促地看了一眼,发现是纪元的号才停下来,按了接通键,着急地问:“你在哪?”
那头没有立即回答,话筒与楼梯间都是一片沉静。她屏着呼吸,那头很久才传来纪元的声音。
他说:“余小西,我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要转院,她相信他不是仓促之间决定的,他竟一直瞒着她!
那头仿佛传来他的轻笑,却有些不真实,不过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余小西,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他为她受伤,为他做过那么多,她竟傻乎乎的不知道他爱她。
纪元仿佛听到她哭了,却接着说:“对不起,我明知道爱的是骆少腾,你的感情世界里没有我的位置,这几天我还仗着自己身上的伤,利用你的愧疚去贪恋这份陪伴……”
“纪元……”
“因为第一次,你的目光专注地停留在了我的身上,虽然我知道那里面没有爱情。”嘴里仿佛尝到一点苦涩,他接着又道:“余小西,这几天的时光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余小西抓着手机,听着他说的话,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坦诚感情,可是她却无法回应。
“说来可笑,其实人这一辈真的太比想像中漫长很多,曾经我也以为我会爱雅然一辈子,却没料到到头来会移情别恋。”心里想着这是林雅然对她的惩罚吧,嘴里却故作轻松地说:“所以我对你的这份感情,说不定哪天也会改变。余小西啊,不要有负担。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吧,守住骆少腾和糖糖,勇敢地幸福。”
她想像着他躺在救护车里,唇角释然而包容地对自己说着这些话,心里揪痛。泪痕满面中,通话已经被掐断,传来嘟嘟的忙音……
——分隔线——
纪元就这样走了,余小西与骆少腾、糖糖渐渐回到如常的生活节奏。虽然她偶尔还是会想到纪元,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同时也想到陆周,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真的触到什么霉头,连累她这辈子身边的人都接二连三遭遇不幸。比起死去的妈妈和小北,其实这两个远走国外的人还算是幸运。
纪元也不算是毫无消息,偶尔会想起寄邮件给她。病似乎已经好了,邮件里偶尔会附上他在国外游历的一些照片。人虽然看上去瘦了很多,不过精神很好。
与此同时,余小西与陆周也重新取得了联系,陆周恢复良好,已经重新投入工作和生活,家里氛围很不错。姑妈知道余小西还活着的消息最为激动,一直念叨着有空一家人飞回来看看她,还有糖糖。
两边经常视频,姑妈与她聊的时间最长,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