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未缠足的女孩子来,练武、编营、配剑、习弓、置甲,听说倒编练了十几个营
九多人。本来是专管两江红务,后来瞧着这女兵竟然有些地方比男人倒更方便,
就也管些王侯公爵人家内务女眷卫戍事宜。那年……小十七公吵着要去江南玩,
皇上缠不过又怕出事,就是李大人在皇上跟前下了包票,保十七公安全又妥帖,
便是派的这些 兵 去防护。再若到了二十三岁上下就放出去,配绿营兵或者是
衙门里差役为妻妾,也算是个出路……只是李大人……豪迈,初时取个名字叫
娘娘营.总是不雅驯,后来也不知是谁的意,说是前朝中有一位林四娘,为王
妾室,兼习武演兵,fēng_liú隽逸,忠义感慨,有一段佳话公案,人称 姽婳将军 ,
就指着这典故,呼为 姽婳军 ……
冯紫英前后说完,弘昼才恍然大悟,大笑道: 果然是李卫的鬼……这等离
经叛道之事,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不过女孩子当兵,终究是放不到台面上说,
想来他也是闷声偷偷的办,难怪从未听说过……
冯紫英笑道: 正是,奴才想着,王爷若是觉着这园子里少些个兵丁家勇,
可以命人给李大人透个风,从那姽婳军里调两营进京,自然……若都配园子里也
不成体统,可以名义上是给几位亲王家院里护院……界时留一营在这园子听王爷
调度也就是了……这些 女兵 其实也无野战能力,只能维系维系家院,兵部必
然是不会过问的。
弘昼心中想着一众妙龄女子,戎装fēng_liú,巾帼俊俏,持红缨,挂彩缎,窈窕
俏立,身姿挺拔得替自己看护大观园,一时也不由神往,倒颇有些心痒难搔起来。
他来此世久了,早不似初时懵懂,心中也知这冯紫英是个地里鬼,最知自己心性,
竟然想出这等意来取悦自己。再一细思,更是明白,自来官场皆是如此,便是
江南压根没有这甚么 姽婳军 ,他冯紫英就此刻信口编来,自己只要露个意思
给李卫,李卫敢不巴结自己,便是生编硬造也要弄些个 少女兵丁 来满足自己,
各级官员有这个由头,怕不是乘机造明目捞油水,抽粮抽饷的,甚至自己弄些个
女兵 的花巧样儿来淫乐也是有的。这自古以来,官员最爱便是上司多生事端,
事端越大,越好浑水摸鱼从中牟利,若一味无事无名,又如何能花样出来中饱
私囊擅作威福。只是他心理虽明,却已经被这冯紫英一番描绘得心动,前头又细
细备说了缘由缝补,想到这一节,已是有了意,呡口茶,故自淡淡只道: 既
如此,赶明你就替本王写封信问问李卫就是了……千里迢迢弄两营兵就京也是不
容易,叫兵部里自然要造册明白好拨银子办事,恩……叫李卫看着方便就办,不
方便也不要勉强……倒惹来朝廷里非议……
冯紫英笑道: 是,奴才省的。其实这园子里的拱卫安危,说起来怕是奴才
多心了。只是奴才是子的包衣奴才,不敢不至诚禀子……
弘昼见他说得花俏,似乎话里有话,笑骂道: 别绕弯子,有甚么说的,你
便说来……
冯紫英道: 是。其实昨夜园子里既然说有贼。奴才想着,王爷这园子虽说
是无兵丁把守,只是奴才在江南道上多年,也知道些个江湖规矩,这等王侯公爵
门第,多有力量,若是翻墙窃物,便是偷盗甚么东西,销赃也最难了……外贼度
量得失,一般是不会轻易下手的。
弘昼听他说得郑重,却是一堆废话,他安有不知此理,才要开口笑骂,却顿
时听明白了冯紫英言下之意,所谓 外贼度量得失,一般是不会轻易下手的 ,
自然是怀疑有 内贼 之意。此时他才意识到冯紫英绕了半日圈子之意,沉吟半
日道: 你不要忌讳藏话……这园子毕竟不是王府……一园子都是罪奴下人…
…你还怕得罪谁不成……你且说说……你疑得是甚么……
冯紫英忙躬身道: 子想哪里去了。奴才岂敢乱疑人……只是园子里和外
头来往如今多了起来,太监们偷盗是常事,提醒子一声盼子早加提防也是有
的……再一层,听说园子里常唤戏班出入……
他说到这里,弘昼眉心一锁,心下一凌,无名怒气顿起,他前日出门,偶遇
寿熙戏班入园,心里就存了芥蒂,此时不由想起,顿时觉着,就唤戏班子就园,
竟然透着如此不妥,昨夜园子说有贼,怕不是戏班子里小伶人,没见过富贵,滞
留了偷窃也是有的,却不比外贼翻墙入院要可信的多。难怪冯紫英要疑惑。他心
中生怒,几乎就要认定了是园子里太监婆子,勾结了戏班子的伶童盗窃,竟然让
自己折腾了半夜,此时他早已经惯了自己皇家王爷身份,知道自己一怒雷霆,震
慑四方,哪里还能按捺,适才被冯紫英一番 姽婳军 fēng_liú戏说挑起的嬉笑兴致
已然全无,一皱眉,把手中茶碗 啪 得一扣。
冯紫英见弘昼动怒,忙起身跪了,口中连道: 是奴才胡言乱语,倒惹子
生气了……子……
弘昼摆摆手让他起来,已经阻止了他告罪,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