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父眼中的失望,祁中然心下难受。却只能执礼退下。
心里有一团火在烧,那个蠢妇,又做了什么好事?
要查明白不难,得知真相的祁中然气得手都在发抖。
想起母亲给她留的脸面,想到一双儿女,他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可要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却绝无可能。
母亲的意思即是不让他休妻,他便不休,但是休想他再进那个院子。
自那以后,祁中然真就宿在了书房。要么就是在妾室那里。
祁武氏气得嘴里发苦,抱着被子狠狠哭了几场。
两人原就多年未有同床了,可到底,中然还是给了她脸面的,每日都会来她这里坐坐。这也让她有挺直腰杆的底气。
现在,他却是连这点脸面都不给了。
一时间,她怨恨婆婆说话不算话,明明说过不说给中然知晓,可第二天就告诉了他。
怨完了婆婆,她又恨起了媳妇。
她直觉的觉得,这事一定和她那个媳妇有关系。
要不是她说了什么。婆婆怎么会突然来她这里?
一定是她。
越想越觉得是如此,祁武氏把华如初恨了个咬牙切齿。
华如初莫名打了个喷嚏,大热的天,这喷嚏也来得太奇怪了点。
云书递了帕子过去。“莫不是姑爷在念着您?”
擦了下鼻子,华如初把帕子扔了回去,差点盖到了云书脸上。
“操闲心,说不定就是有人在骂我呢?快点做活。都好几天,就几身衣裳都还没做好。”
“您又不让小丫头们做。光靠我和春玉夏言两个,自是慢了。”
“这是头一次送两老礼物,上点心错不了。”
“婢子懂得,所以速度也放慢了些,您别催,明儿一准就做好了。”
华如初也不再揪着这事不放,抓起纨扇摇了几下,这天气一下子就热得让人受不了,算了下日子,已经将近一月未有雨了。
挂心的几件事没有出结果,让她更觉得焦躁。
紫砂壶开窑练了几次都没成功,不说壶身有多好看,怎么都无法避免的裂缝让葛云君愁得头发都白了,却也越发的有了劲头。
他骨子里就是真的爱折腾这个。
茶园那边也没把新品种的茶做出来,茶叶浪费了不少,据说太子都颇有微词了。
现在不比以前。
以前吧,只是呈上去得个欢心。
现在这东西却是能变成银子的,九大州,除了扬州有一个茶园华家备着自用外,其他地方根本没有这种茶,要是把这生意做大了,能捞来多少钱!
一想到那个数字,太子心都是热的。
他手底下也有不少铺子,但是全天下就没有独一无二的买卖,做的人多了,银子也就分走了,哪抵得上这茶叶,说是全天下独一份都不为过。
所以每浪费一分,太子都觉得心疼。
不能再这么无止境的耗下去了,太子不喜是其一,再者说,那太打眼了。
若是在扬州,全是自己人,她想怎么折腾都行,冀州却是别人的地盘,她做得太招眼对她没有一点好处,可能反会麻烦缠身。
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最想做的,是躲在背后闷声发大财。
把所有的底牌晾出来,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厉害的人是陶嘉。
“云书,你传个消息给秋谨,明日起就不折腾了,让她们几个都撤回来,把茶园交给太子派去的人。”
“是。”云书知道这样对小姐才是最好的,可一想到小姐在扬州的肆意就难受。
要不是小姐愿意折腾,浪费了一整个茶园的芽叶,这茶叶怎么会做得出来?
有舍才有得,太子也忒小气了。
竹帘打起,小丫头敞着汗疾步进来,把手里的匣子递给华如初。
“小姐,秋谨姐姐使人送东西回来了。”
“怎么流这么多汗?这才几步路,不知道避着点往阴凉地方去吗?”
屋里的人就是跟着华如初最短的也有两年,早弄明白她刀子嘴豆腐心的事实。
小丫头被骂了也不觉得委屈,反倒觉得这是小姐关心她呢!
“去外头洗洗,衣裳要是湿了就去换一身,这天太热,别中了暑。”云书安抚的对小丫头笑笑,遂又吩咐其他人,“燕儿,让厨房里的人多备点绿豆汤,大家都喝上一碗降降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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