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成嘉觉得有一双手一直轻柔地按着他的额头,那紧绷的额头被她拂过十分舒服。
很久很久之后,当他挣脱疲惫,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公子,你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响在耳边,还有一张年轻而清秀的面孔映在眼前。
“嗯!”成嘉看着床前站着的司琴,收起眼中的诧异,淡淡地点头,“多谢司琴姑娘了。”
“不客气,成公子,都是我家太女吩咐的。”司琴点点头笑道,“我让人还热着饭,公子快起来吃点再睡吧。”
“那麻烦了,这里还有静安,姑娘还是先回去吧。”成嘉说道。
“噢,好的,那成公子好好休息。”司琴替他又揶了揶被子,转身依依不舍地离去。
“小子,醒了?你看你,老头子给你制造的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把握,活该光棍!”待司琴走了,一直在旁边煎药的医老骂骂咧咧地走到床边,又给他把了把脉。
“你个老头子又瞎说什么?”成嘉皱眉训道,“我们只是上下级。”
“嘿嘿,别当我没有看见你桌上那幅拿布遮起来的画像,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医老老眼微眯,脸上都挤出了如花般的褶皱,偷笑道,“唉,可惜你太蠢了,居然喜欢上一个定婚的女子。”
“空欢喜一场噢,傻小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揶揄的同情。
“这种话,你可不要到处乱说。”成嘉目光落在老不正经的糟老头子身上,暗暗发恼,“我只是欠她的,还罢了!”
“噢噢,老头子知道了,还情债呗?”医老笑笑。
“年轻人都这样的,我也年轻过。”
医老一脸他都明白的表情,又背着发抖的双手坐回小脚凳上,拿起小吹筒往炭里吹风,煎药,“唉,想我年轻的时候长的比你逊色了点,所以我那长的像这太女小姑娘一样漂亮的老伴,老是瞧不上我,可是我跟前跟后,人好又有一手好医术,不仅在战乱中护住了她,还护住了她父母,最后她还是跟了我,呵呵”
“所以啊,小子,你比我难多了。”
医老说到这里一脸笑容,然后又摇了摇头,叹道,“只可惜我的医术不够好,连年天灾,战乱不平,她得了温疫,我却没能治好她”
“要是早些年,我就遇到你该多好,幸许她就有救了。”医老摇摇头,眼见汤药沸开,热气腾腾往上冒,拿手背揉了揉被热气蒸腾的双眼,然后赶紧拎起药壶倒了一碗,待凉了送到成嘉面前。
“我可是听说你那个对手是那个什么若敖氏的嫡公子,人也是俊的跟什么是的,人人夸。”医老数落着,“所以你这手得赶紧给我好起来,到时候缺胳膊少腿更难了!”
“他很强,大家都知道,我也知道!”成嘉笑笑,捧起碗,一口喝了。
“可是我觉得你不比他差啊,光你在医术上的想法,你小子要是愿意跟我学,绝对也很厉害!”医老坐回小凳子,继续煎着其他的药。
“呵呵,谢谢,你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成嘉闻言轻笑。
“呵呵,是吗?”医老老眼一眯,“你怎么知道太女心里就觉得你比他差了呢?我觉得她对你也不算太差。”
成嘉掀开被子起身,说道,“我要做事了,你要是没事做,还是好好看你的医书吧!”
“老头子的经验可是很多的,你不听,你一定会后悔的。”
医老骂骂咧咧地一边研究着医书,一边说道,“蠢小子,蠢成这样,能追到手,我跟你姓”
此时,长夜安然,江陵平原上一片风平浪静,这短暂的欢声笑语,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江风吹散,沉默在大江的暗流之下。
虽然,没有人知道潜在的大江之下,涌动着的是怎样激烈的锋芒,那些诡异莫测的逆流,无声音地在平静的大江下冲撞着,只等待某一刻冲破面江而起,掀起惊涛骇浪,卷走无辜的人命。
有人背上缠着弯刀,顺着大江抱着木板顺流而下,向着江陵泅水而来。
等待着有人行走在岸边,一个不留神之迹,就将他拉了下去,作了冤死的落水鬼。
“公子,人抓到了!”
男人闻言转过头来,“走,我们去看看。”
此时此刻,在大江边上一处隐蔽的密林里,容瑜看着被像个棕子一样绑住的赵律,嘴角冷冷一瞥,声音低沉的缓缓说道,“赵副使,您还好吧?”
赵律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容瑜,不畏不惧地说道,“容瑜,你竟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动我,你可知我赵氏必会倾晋国之力灭你全族?”
容瑜微微一笑,笑容淡淡,带着一丝好笑的嘲讽。
赵律直视着此时有些疯狂的他,沉声说道,“你庸国已经亡了,你们大庸如果还想苟延残喘,保住富贵,就不要再招来我晋国为敌,否则我赵氏的手段,可不是你一个小小庸三公子可以受的住。快放了我,不然等我回去,你们庸国所有王族必死无疑”
赵律的话语还没说完,瞳孔陡然扩大。
一道血线冲天而起,沿着他的胸口迸射而出。
容瑜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鲜约的血,目光鄙夷的掠过赵律死不冥目瞳孔放大的双眼。
不屑地说道,“我不过想借你赵氏一颗人头一用罢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嘭的一声,赵律的尸体陡然倒了下去,容瑜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痕,对着一旁的群蛮